和母后在庭院里陪着何燃玩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像宫外的每一个普通家庭。一瞬间,愤恨、嫉妒在何炽的内心深处疯狂扎根生长。凭什么?今天是他正式入主东宫的日子,自己的父母却陪着自己的兄弟戏耍了一整天。那他算什么?他才五岁,比起太子这种虚无缥缈的身份,他更加在意的是父母的疼爱。那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父母偏爱着弟弟。
后来渐渐长大,也渐渐麻木。看着弟弟的所有愿望都能被无条件满足,看着父皇一次次地封赏弟弟,他慢慢习惯了,习惯了活得战战兢兢,习惯了在朝堂在内宫都被忽视。他只求何燃不要抢走他太子的名分,毕竟这是他手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东西了。
让何炽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是何燃的抽泣声:“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
是呀,他做错了什么?就在刚刚他还为自己挡了剑。错的明明是父皇和母后。
“是大哥说错话了,大哥不讨厌你。”何炽叹了口气,安慰何燃。
何燃小孩子脾气,听到何炽道歉,立刻就止住了哭声。
保护皇子们的侍卫姗姗来迟,看到满地刺客的尸体,都吓得不轻。一时间两人身边围满了乱做一团的人。
“差不多了吧?”谢必安从怀中掏出小卷,问。
“差不多了。”小卷说。
终于能恢复男儿身了,范无咎泪如雨下。
穿过现世门,范无咎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还差最后一只鬼,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菩萨会不会成佛,听天由命了。
连续完成了两个任务,把黑白无常两只鬼都累得不轻,回到家中便倒头就睡。
睡前,谢必安想,等完成了下一个任务,一定要把两人的房子彻底打通,这样家里的空间还能大一点。
七爷醒来时,范无咎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晃了晃脑袋,然后打开手机,看到了范无咎的留言,说有点事情出去一趟,让七爷好好休息。
谢必安伸了个懒腰,打开小卷提前看了一眼下一个任务的剧透,然后弹了个响指,睡衣换成了平日里穿的白色西装。
他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干脆出去逛逛。
七爷出去逛逛,绝大多数的情况都逛到了奈何桥边,这次也不例外。
孟姜女穿着一身曲裾深衣,朱红色的衣配着藕粉色的下裳,云鬓盘起,斜插了几只簪子,是十足十的汉时打扮。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波不亏。”一个鬼接过汤碗时,说。
孟姜女杏眼一瞪,朝那鬼怒道:“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那鬼瞬间怂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大口喝下了孟婆汤,然后逃也似的溜了。
“喂。”谢必安瞧着孟姜女没看见他,于是绕到她身后往她肩上一拍。
孟姜女果然吓得一个哆嗦,手里刚刚盛好的汤洒了大半:“谢!必!安!你死不死!信不信我下班就去找魏判反映一下你打扰我上班的事,以后这奈何桥你就别想上来了。”
谢必安知道孟姜女也就嘴上说说,不会真的跑去找魏征:“那你去找呀,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给你做个证明?”
孟姜女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谢必安,你今天就是想气死我对不对?”
“能么可能?你都死过一次了,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谢必安笑眯眯地说。
孟姜女抄起一碗汤,往谢必安脸上泼去。
谢必安轻松一躲,整碗汤顺着栏杆泼到了桥下。
“卧槽,谁泼的汤——”是阿傍的声音。
孟姜女哈哈大笑,然后朝下面喊道:“是七爷,牛头你记得把场子找回来。”
谢必安望着忘川,摇了摇头,说:“我俩的梁子,这一时半会儿看来是解不开了。”
“对了七爷,我听说你和八爷搞在一起了?”孟姜女满脸八卦,“上次问你你还跟我装傻,转眼就你侬我侬了,啧啧啧,男人心,海底针。”
谢必安抱着膀子转过身去,表示不想和孟姜女讨论这个话题。
孟姜女嘿嘿嘿地坏笑了几声之后,乖乖地顺着七爷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魏判之前给你们的那个任务怎么样了?还剩几个?”
谢必安这才又重新面对着孟姜女,说:“还差最后一个,弄完了就能重新过上以前混吃等别人死的日子了。”
“跟我讲讲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呗。”
被孟姜女缠地没有办法,谢必安只能大致跟她说了说。
说是某个乱世,有个男人被征了兵,上了战场。临走前,男人跟他老婆说,等我回来,一定让你穿金戴银过上好日子。男人打了好几年的仗,职位也越升越高,眼看着马上就能荣归故里了,但大概是临走前flag立得太好,死在了决战的战场上。马革裹尸还,他老婆抱着尸体在城门哭了整整十天,把城门都哭塌了。后来老婆殉情死了,可能都轮回转世了十几辈子了,男人却一直被留在地狱里,不能轮回。
“那个男人叫什么?”孟姜女愣了愣,问。
谢必安想了想,说:“叫杞梁。”
孟姜女手里的勺子当啷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总不能是你男人吧?”见孟姜女失魂落魄的样子,谢必安打趣道。
孟姜女召唤了一个分.身顶替了自己的位置,拉着谢必安往桥下走去:“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谢必安:“真是你男人啊?可你男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