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了台面,但好歹几大掌柜和当家的都参了份儿在里面,我们无端退出,只怕他们会有所顾忌。”
“我何尝不知其中厉害,只是……”范成鸾沉了脸,坐回椅中,他何尝不明白,只是范家的产业不能垮,子墨的情义不能负。一路走南闯北,商场沉浮,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干脆利落,可这一次,他犹豫了。
屋外传来闷闷的爆竹声,一定是哪家的孩子正喧闹着,享受一年一度的狂欢。范成鸾以前也与范成益放过鞭炮,那时他们正随着父亲去庄上发压岁银子,范成鸾带着范成益偷跑出来,寻了坨马粪,就将春叔买来的最大的爆竹插了进去。范成益害怕,但终究是抵不住贪玩的诱惑,只怯生生地躲在范成鸾的背后,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去点燃引线。火线嗞啦着没入炮筒,范成鸾一把拉住范成益,就往旁边跑,身后嘭的一声裂空巨响,范成鸾被气浪掀翻在地,愣了半晌,才狂喜着问范成益好不好玩,可范成益却因为跑的慢了被炸了一头一身的马粪,看着自己绣着彩蝶的新袄子被彻底毁掉,范成益扯起嗓子就大哭起来。从那以后,不管是看见马粪,还是看见爆竹,范成益都会绕的远远的。
念及此处,范成鸾忽然想起范成益来,这几日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如何,于是带了春叔就往范成益房里去。
范成益的房里漆黑清冷,显然已有多日空着了,小丫头们跪了一地抖若筛糠。
“二少爷去哪里了?”范成鸾厉声呵问。
一个小丫头颤着声答:“醉……醉春楼”
“醉春楼?他去醉春楼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二少爷只是说他去醉春楼了,要是大少爷发现了,就让大少爷去醉春楼寻他。”
“不像话。”范成鸾衣袖一挥,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第8章第七章
楼中一醉解千愁,春去秋来年复年。
醉春楼,如其名,是销金窟,是淫艳地。此时虽是年节,醉春楼仍然笙歌不断,戏台子上的乐班唱累一批又轮下一批。红烛高烧,烛泪如瀑,一层叠一层凝在高大的烛台上。几个少年模样的戎人穿着薄不蔽体的长衫站在台上等着买主开价。范成鸾有些心虚,不敢再看,避过脸径直上了楼。一个小厮候在楼梯口,见了范成鸾忙引着他向里走去。
推门而入的一刹那,范成益正抱着一个戎人往其嘴里喂酒,那戎人看着突然闯入的范成鸾,下意思地推开了范成益。范成益已有几分醉意,被这么一推,身子便软了下去,那戎人又吓的忙去扶他,范成益以为是美人投怀送抱,眉梢一挑,拦过戎人的腰抱得更紧,也不看范成鸾,兀自笑道:“范大少爷终于发现家里少了个人了?我还以为你昨儿就会来呢。”
范成鸾心知这个弟弟正与自己闹脾气,所以也不怒,淡淡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喝酒啊。”范成益喷着酒气满面带笑,递上一个酒杯,“你要不要一起?”
范成鸾接过酒杯,绕过范成益,就着软枕堆舒服的靠下去,他的手臂随意搭在膝上,显得慵懒而高贵,他向范成益举了举杯,道:“你想怎么喝?投壶射覆、划拳捻牌还是叶子酒牌、酒筹酒令?”
范成益冷冷看了范成鸾一眼,拿起面前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接着捏住那戎人下巴,强势吻了下去,酒液顺着戎人的嘴角流了下来,一直划过胸口。良久,范成益才舔着嘴角,挑衅般抬起头问道:“这样喝如何?”
……
两人沉默对视,气氛凝重的令人窒息,夹在中间的戎人吓的直往后缩,他抖着细声伏在地上,“酒、酒壶空了,阿筠叫人去添来。”
……
依然是沉默,阿筠更不敢动了,伏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僵了,冷汗从后颈的散发中流出,一阵冰凉瘙痒。他是戎人,是醉春楼的男妓,地位低到连那些美姬圈养的花狸都比不上。他曾亲眼见过一个戎人因为犯了错被恩客活活打死,更有甚者,被几个富家少爷拽脱了肠子折磨致死的。戎人的命是明码标价的,所以他们活的卑微,活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眼前这位爷,三天前来点了他,关起门却什么也不做,只一味喝酒,管事公以为是不合心意,还曾开口要为他更换男妓,可这位爷却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他一人。阿筠哭着央求他碰一碰自己的身子,不然自己就会被打死,可这位爷只淡淡道:我对你不感兴趣。
既然对戎人不感兴趣,为何又要点他?
看着范成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阿筠只觉得死期将至。
“阿筠,你过来。”
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阿筠吓的一哆嗦,忙跪了过去。
范成鸾拉过阿筠,翻身就将人禁锢在两臂之间,阿筠缩着身子不敢睁眼,只听见身上之人的呼吸声渐近,一股黏着的酒液忽的灌进嘴里,他猝不及防被湿润的舌头撬开了齿间,呛的满喉满鼻都火辣辣疼。胸口的衣服被扯开,冰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肌肤,连汗毛都根根竖起。鼻息声渐沉,范成鸾的手已经扣住了阿筠的衣带,只需轻轻一扯,身下这具美好ròu_tǐ的全部春光就能尽收眼底,可范成鸾终究没有扯动。
他在等……
“够了!”范成益一脚踹翻矮几,跌跌撞撞着一把揪住阿筠的头发,将他拽了出来,阿筠尖叫着摔在一旁。
“你这是做什么?”范成鸾欲扶起阿筠,却被范成益打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