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大家伙,不过庄泽还是把单反带着,累,总比错过漂亮景色要好。
庄泽把阳台上晒着的衣物都收起来,仔细检查一遍门窗,搞好这些,已经是傍晚了。他不想动弹,遂即又打开电视,看了一集纪录片。片子讲述的,是战争时期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庄泽看的直想吐,关掉电视,翻了个身,决定先睡一会。
梦中出现了刚刚纪录片中的各种实验。
马路大。
活体解剖。
劣等民族的优化杂交。
哀嚎与痛苦。犹如身临其境。
这一觉足睡了好几个小时。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大概是梦境的原因,庄泽头昏脑涨,牙齿酸疼,手脚抽筋。他庄泽在梦中没能成为战斗英雄,只是一个在角落里的,咬牙切齿的观看者。所以啊,不好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去触碰。做个无情看客倒还好,充其量被人骂个冷血。但凡付诸一点点情谊,所得到的苦楚都不是旁人能体会的。
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干脆又重新冲了个澡。再次把行李检查一遍。
关门离开时,庄泽看着鞋凳上的木棍,在心里叹了口气。
平白无故挨了打,任谁都得打回去。庄泽本想着等行动利索了,找出那个小狗-日的,也来玩儿一场蒙着脑袋的偷袭。没想那个小狗-日的比他牛逼,提着铁棍就当杀人犯去了。
两相比较,庄泽还是略低一筹。
庄泽因为这事有些抑郁。至少现在看来,他打回去是没什么希望了。
凡事一码归一码,即便那狗东西在学校已经被学生们吹嘘成为爱疯狂的神话人物。
操。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一个字。
十七岁的男高中生庄泽,看了木棍一眼,还是关了门。房间陷入长久的昏暗。
他背着包,在夏日夜晚的清风中,往地铁站走去。
他要转三号线去火车站。火车站有去海云港的夜车,幸运的话,他在天亮之前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路过广场时,庄泽听到有人还在讨论“河萧中学被打死的qín_shòu老师”,几个人眉飞色舞在说,那个女学生前几天去流产了,长得那么漂亮,真是下作。又说到女学生的家长,说那个当妈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冲着自己长得漂亮,有了男人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浪骚浪骚的。
庄泽在这些天的旁听中,知道了和芊的住址。
和芊住在老区那边,打车去也就起步价再加个三块钱就能到巷子口。
庄泽在原地停顿片刻,还是选择了去地铁站的路。和芊并不是和芊,只是画像少女罢了。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住着一只柔软的动物。那只动物总是做出野蛮刻薄又冷漠的样子,可实际上,转过身,那只动物就会偷偷掉眼泪。
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庄泽没有坐公交,也没有打的士,全程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脚程。
河萧虽然算是小城,但夜生活也够丰富。唱歌喝酒吃饭洗澡泡脚搞基把妹,什么都有。不过少年庄泽离这些还比较遥远,他连恋爱都没谈过,打炮更别说,至于是搞基还是把妹这个上升到性取向的问题——庄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好在即便没搞过,也见过不少。因此当他横穿人民公园,见了众多打啵以及相互抚摸的同志时,也没有太过惊慌失措。
有个坐在长椅上的落单妖娆男人看见这个孤身大男孩,笑着冲他拜拜手。
庄泽目不斜视,双手带子,规规矩矩走了过去。
男人再后面噗嗤一笑,说:“下次见咯~”黏腻的音调,倒也好听。
庄泽被这嗓音弄得浑身不舒服,加快脚步,逃一般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举动又引得那男人哈哈大笑,庄泽小跑离开,把那笑声远远抛开。
待到跑到三号线的入口,已经是十点四十分,最后一班地铁在五分钟前刚刚离开。大门没有关闭,依然灯火通明,只是led屏幕上不再显示班次。他没有估算准时间,只得换另外一种交通工具去火车站。
海云港的夜班车下一班次是在十二点,他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从公园出去,不管怎样都要路过那群玩儿野战的基佬。庄泽搔搔头,干脆一屁股坐在入口的台阶上。想到刚才的那个妖娆男人,庄泽咳了声,很是不自在。
这个天气,蚊子多,战斗力凶猛,尤其公园这边,野生蚊子更了不得。庄泽这边“啪啪啪”打蚊子的声音不见得比那边野战的“啪啪啪”声音小,打了一会,庄泽默默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从那条道再走一遭——也不怪他心塞,大晚上的,这群搞野战的简直都像打鸡血一样,争着比谁嗓门大,声音从那边传过来,要多飘渺有多飘渺,要多撩人有多撩人。
庄泽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百米冲刺跑过去,还没起身,他听到脚下传来一声叹息。
庄泽低下头,看见一条英斗。
那条脸上写满了“我擦这个世界真是太糟糕了”的英斗坐在地上,伸直两条后腿,瞥了庄泽一眼。
“蚊子真多。”英斗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汪!
☆、第九章
一条说话的狗。四条腿。dog。汪汪汪。被咬到的话要去打狂犬育苗。
会说话。
“哇。”
庄泽感叹。
英斗懒洋洋坐在一旁,像个毫无斗志的平庸失业中年男子。
它晃了晃脑袋,说:“有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