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哼哧回了家,却发现家里莫名笼罩着一股名为阴郁的气氛。
黑三度的阳光小少女看着餐桌前的二喜,大咧咧问:“老女人,你被甩啦?”
二喜却不像往常那般搭理她。
老喜轻轻拍了拍三喜的脑袋,说:“别闹。”
庄泽也低声咳了声,示意三喜。
三喜秒懂,在二喜爆发前自动化身透明人,缩到一旁吃饭,把一肚子想要分享的旅途喜悦压了回去。
老喜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一句话不说,倒看的清清楚楚。多开明。
一大桌子饭菜,老喜吃完提前离桌,二喜勉强吃了点也会着急房间悲秋感春,只剩庄泽阿海和三喜。
三喜在得知庄泽阿海将要离开的消息,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与反对,大意为“我都没有和阿海玩几天,为什么要这么快就走”。
鸡贼的小少女用一个义乌生产的收音机收买了阿海。
“再住两天嘛。”三喜说,“阿海都愿意!”
阿海在一旁点头。
庄泽扶额只得同意。
庄泽对这收音机实在无语,摆明了“我就是随便买来顺手送你的啦”,偏偏阿海还当做宝贝。
玩脱了的小少女在旅行结束之前,都没能想起来给家人带纪念品。直到坐上火车,听到售货员那特有的叫卖声,才想起来。于是她在售货员第三次来到她们车厢时,以最便宜的价格买了这些东西。收音机这玩意,当然是给老喜的。不过三喜被“三十块一个,五十块俩”的大优惠蛊惑,一口气买了俩——直接顺手送给阿海一个。
不过阿海也是因为从来没收到过什么礼物吧。
好歹庄泽自己还送过自己生日礼物。
入夜,孙旺财和黑猫不知去了何处。阿海在一旁鼓弄自己的礼物,庄泽则在想白天的事情。
他在夏晋白不再流血后,便礼貌道别。二喜应当也没有真对这次行动寄什么希望,没待庄泽说出借口,就让庄泽不要再说了——一副悲情女主的可怜模样。
而令庄泽疑惑的是,临走时,夏晋白要了庄泽的手机号码。
“之后的话,可能会打电话找你。”
他是这么说的。
十七岁的少年庄泽,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个不太有好奇心的人。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个较为平和的人。
不过此时此刻,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紧张,某种对未知事件迫不及待的急切——这种感觉颇像武侠小说中的情节,小少年在林子遇见一个受伤的黑衣人,黑衣人给了这娃娃一个小包袱,并说,小娃代我保管好这一物,日后我自会来取。
这个“包袱”可能是武功秘籍,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甚至可能会在江湖上惹起血雨腥风。
小娃从此每天清晨傍晚入睡前,都一定会看看藏包裹的小盒子,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与黑衣人的下次相见。
当然,空欢喜也是有可能的。
譬如庄泽的好朋友清秀同学,曾经无意中接到这么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大致为“我喜欢你,放学后xxxxxx地见”,结尾落了个字,是发信人名字的其中一个——篮球学长名字里也有这个字。
秀清同学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简直如风魔般。坐立不安。魂不守舍。他都没思考过这个信息的可信程度,也未能察觉自己那可笑的联想。清秀不住的问庄泽,,是高傲点呢,还是清新点,要是篮球学长太过奔放直接想搞一场,他是脱了衣服就上还是委婉三拒。最后清秀抽风般对庄泽表示,要不要咱俩先舌吻一下,练练技术,省得技不如人低人一头。庄泽觉得清秀已经完全疯癫了,不过还是用手机搜了好几个帖子,什么恋爱宝典约会心经的。
结果清秀如野狗般奔到地方时,发现不是篮球学长。
那个人是谁庄泽已经不太有印象,反正当时清秀的表情,真是令人记忆犹新。倘若记录下来,定然是个好素材。
空欢喜,大抵就是这种。
小娃的包袱里就是一点值钱的盘缠,清秀最终也未能与篮球学长说上一句话,而庄泽,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接到奇怪男人的电话。
庄泽的思考并不深沉,因为他的同居人的fm频道正好在播放“妇科疾病不用愁,xx医院上三楼,男科疾病不用愁,xx医院上五楼”。同居人大概觉得这种滋啦啦的东西很有趣,便邀请庄泽同他一起听广播。
庄泽干脆也爬上阿海的床,两人并肩爬在床上,阿海看庄泽摆弄收音机。
“可以不用听那种广告的,”庄泽默默调了一个频道,他实在是不想听壮阳广告,“恐怖故事也可以听,你怕不怕鬼故事?”
“不怕,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阿喵说,鬼怪才没有那些编故事的人想的那么无聊。鬼怪们都很忙的,嗯——有个词——”阿海不好意思笑道,“我给忘记了。”
“各司其职?养家糊口?”
“差不多啦,就是这个意思。”阿海撑着下巴,侧过脑袋,笑眯眯说,“不知道那些妖怪们要不要去打工挣钱,阿喵还说,每天早晨骑着车子送牛奶的人,是露水妖怪呢。”
耳朵被喷上呼吸,阿海自觉往一旁挪了半厘米。
庄泽倍感不自在,天色已黑,他决定去洗澡。随即他背上猛地一重,他想都没想,就知道是黑猫回来了。
黑猫坐在庄泽背上,对阿海乐不可支道:“那个傻蛋——”黑猫难得失态,大概那个所谓的傻蛋实在戳它笑点,它捂着肚子打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