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霍然转过身,用戴着玳瑁指甲的手指,直指向跪在地上不远,容貌俏丽脸色苍白的宫女,尖利的指甲戳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深重血痕:“还有你!你这个贱婢竟敢勾引太子殿下,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模样,太子殿下也会看上你?!”
那宫女本是在她身边,自进了东宫之后,就一直侍候她的大宫女,今日跟顾之静一起,给太子送了一次点心,谁知回来之后,顾之静突然就变了脸,回想了许久之后,也就只有太子接糕点,却无意中碰了她的手,这一点让顾之静生气了:“侧妃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勾引太子殿下,奴婢只是照您的吩咐,给太子殿下送点心过去,太子殿下拿那糕点的时候,无意碰了奴婢的手啊!奴婢从没有勾引殿下之心!”
“无意中碰了你的手?哪里有那么多无意!”
顾之静年纪尚算幼小,只是嫁入东宫之后,许久都得不到太子宠幸,大婚当日不见太子就罢了,之后居然快半年过去,太子一次宠幸都没有,她不知今后该如何是好,又见了东宫中许多妾室,如今那副争破脑袋的模样,心中又是郁愤又是害怕。
然而就算如此,她却不肯放弃自己嫁人前,给君氏描摹的美好盛景,只要有女人双子靠近太子,她就咬牙切齿想要扎小人,如今她的大宫女碰到太子,她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心中顿时不平衡起来,手段也就愈发狠辣:“来人,给我挑断她的手筋,然后打上二十大板,好好长长记性!”
听到这样的处置,不光是大宫女面无血色,跪在地上颤抖的直不起身,脸上流血都觉不到痛,其他立着的宫女听到这话,也是一阵的心惊胆战,对面前这个看起来幼小,实际上心性狠毒的少女,都不自觉起了几分惧怕,纷纷垂下头来不再看,寝殿之中回响大宫女的哀求。
“侧妃娘娘冤枉啊!饶命啊侧妃娘娘!”
就在大宫女要被拖出去的时候,门外陡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拉着大宫女的两个太监,被敞开的雕花门外出现的人,吓得顿时停下脚步跪了下来。
“等一等”顾之静还在气头上,刚准备开口训斥,却在回过头来,瞧见进门的人后,顿时变了脸色:“太子妃殿下!”
来者正是如今的太子妃顾海裕,他容色并不算十分秀丽,气度却比顾之静高上许多,扶着身边大宫女的手臂,缓缓自门外迈进门内,明黄色常服下摆被风扬起,发上的青玉鎏金长簪莹莹发亮,令顾之静脸色青了又白,良久才压低身体行礼道:“见过太子妃殿下。”
顾海裕倒是没有看她的脸色,反而施施然走到她身边,低身坐在了桌案边上,这才略微挑了挑眉,看着不远处的大宫女问道:“又怎么了,生这样大的气?”
顾之静一看他坐在自己身边,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忙走到他身边要抓他的手臂,在他身边的大宫女察觉她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稍稍侧过身来,正巧将顾海裕挡在了身后,阻住了顾之静的手指,顾之静没想到有人阻拦自己,顿时狠狠瞪了顾海裕的大宫女一眼,跺了跺脚索性也不上前了:“兄长!您不知道,她——”顾海裕看她凶神恶煞的模样,眼底迅速闪过一分厌烦之色,却又很快的消隐下去:“以后莫要在东宫里叫本宫兄长,这般于礼不合。”
顾之静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那口气被顾海裕一阻,顿时不自觉弱了下来,手指攥紧袖中帕子,看着顾海裕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中很是有几分不服,但是碍于顾海裕的身份,也只好装作恭敬的应了:“是……之静了。”
“坐下说话。”
顾海裕有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示意大宫女站在另外一侧,目光则看向殿门不远处,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面上则都是眼泪的宫女,看了一眼坐在身边,垂着脸看不清楚神色,也不知在想什么的顾之静,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此人怎么了?那板子非常人受得住,你一下子给了二十板,是定然要将她打死不成么?要知道东宫不比顾氏,这里的婢女都是宫中贵人,挑了送在宫中侍候的给了太子殿下,或许家世比不得你我,但毕竟是官员亦或身家清白的,你若是不喜欢她们,让她们出了东宫便是,何必非要闹出人命。”
顾之静本就因为他阻了自己,心中略微有些不忿,一听到顾海裕什么都不知,还为那个宫女说话,脸上遮不住的腾起怒气:“可是兄……太子妃殿下!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我年纪还小,也不跟她们计较那些,侍候的不到的事情,只是您不知道,这个宫女——这个宫女她故意勾引太子殿下!今天我还瞧见了,她喂殿下吃东西!我问她她居然狡辩!说是太子殿下自己摸上去的!”
“行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大惊小怪。”顾海裕一想到太子,就想到他独宠琴姨娘,以及后院的那些妾室,心中顿时就是一堵,手指也不自觉握紧了,面上顿时冷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顾之静,半是规劝半是责备,“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不说东宫之中的一切,都是属于太子的,这些宫女若是太子想要,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也必须要将她送过去,今日只为了糕点这样的小事,你却要将这个宫女打杀了,未免也太过擅嫉了些。”
顾之静没想到自己打杀一个宫女,顾海裕居然也要百般阻拦,分明是不想看着自己称心如意:“太子妃殿下怎么能这么说,我分明是为了——”“不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