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淡淡的阳光洒下,透过她凌乱的发丝,满是污垢的白皙脸颊,照亮她狼狈的面容,却赫然是本已离开明都,早有多时的妾室君氏!
君氏一想到自己和女儿顾之静,本来都已经走出了明都,朝着大齐的偏僻小镇而去。
她们身上虽带着的钱财不多,省着点花却足够一生衣食无忧,因而君氏原本也不担心,之后的生活太过于艰难。
谁知道出了城门没有多长时间,她们身上的钱袋就被小偷偷走,她为了照顾疯癫的顾之静,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寻找,结果在客店居住的第二天一早,她的马车和包袱也消失了,两人身无分文被赶出来,她在内宅多年几乎被养废了,十指不沾阳春水连丫鬟活计都不会,何况还要养活她自己和女儿,因而没有多久就只能沿街乞讨。
后来就在一个晚上,她第一次讨到一块银子,转过头去准备拉着女儿走,就被一群乞丐给围住了,那些乞丐将她的女儿抢走,想要用她的女儿逼迫她,交出那一块银子,她满心绝望的交了出来,那些人还是不肯罢休,居然看上了她的女儿,想要逼迫她做下流勾当——听到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自然是抵死不从的,她虽然从小就做下人,也不过是个妾室,然而来往的都是大户人家,何曾真正见过青楼女子,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千人骑万人踩的婊子。
然而不管她是否愿意,那些乞丐可没有人听她的,见她的女儿疯癫很好哄骗,就用肉包子将顾之静拉走,她拦了几次都没有拦住,还被几个乞丐打的遍体鳞伤,就在挣扎之前撕扯开了衣服,被几个乞丐见色起意要强暴时,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突然出现将她救了下来,在她的万般恳求之下,又顺手救下了她的女儿。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路遇大侠,刚准备千恩万谢的时候,却见那人并没有将女儿,直接的还到她的身边来,而是将她交给了几个黑衣人,随即迅速就被带走了,她怔愣之下来不及反应,醒悟过来之后就知晓不对劲,然而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她被面前的黑衣人挟持,到如今已然有月余了,因为顾之静被这些黑衣人,一直扣在手上而且不给饭吃,如今已然是奄奄一息了,她知道这些人嫌弃顾之静,已然疯癫害怕她吃饱了,之后就会开始不听话了——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也说服不了黑衣人,只能一路上都很听话,也不曾有过逃跑的心思,那些黑衣人看她这样老实,这才给顾之静一点饭食吃,而她一方面迫于没有生计,一方面也被黑衣人挟持,也就不得已跟随着这些人,再度一路赶回了明都之中。
君氏也不知道这些人找她,到底是想要从她嘴里,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她又知晓什么重要的消息,直到这些人将她带进顾氏中,找到了她之前所住的院子,并且开始四处搜索的时候,她终于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来。
这些人是冲着顾氏,有备而来的!
乍然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她察觉到了这些人不对劲,心中惧怕之下准备带着女儿,偷偷的从顾氏之中逃跑时,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却再度出现在了她面前,将她的女儿从她身边夺走,牢牢的让黑衣人看管起来。
她自己更是没有了当初那般,即使不做事也能得到好吃好喝,稍微恳求就能拿到东西的待遇,而是被迫当成伺候人的下人,因这些人都躲在顾氏之中,她是最熟悉顾氏的人,也不愿意被顾氏中人发现,因而她已冒险去顾氏大厨房,几次偷吃的来养活自己了。
那些人见她偷吃的也不阻拦,只是过了几日就换一个地方,先是在主院里待了几日,仿佛是发现得不到什么,就逐渐朝着外院而去,直到今日顾氏突然紧张起来,这些黑衣人看见下仆聚集,生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这才带着她一同躲在此处。
她正想着怎么靠近女儿,就被人一把拉了上来,昏昏沉沉发现此处,竟然是顾之素当初,一直居住的溶梨院,却还不等认清楚的时候,带着面具的人就不耐烦了,霍然一把将她拽起来,狠狠的把她的脸抵在石头上,让她顺着缝隙朝院内看去。
黑衣人刚在假山上挖了个孔洞,足以让人的眼睛看清内中情形,他面上带着一个黝黑铁面具,只露出那双阴森森的眼睛,仿佛透露着几分鬼气一般,凑近了君氏的身边,仿佛是在跟她一同看。
君氏很快就敏锐的发觉到,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在看着假山那边的溶梨院时,眼光和平日里完全不同,正放出奇异的光芒,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一般。
她被这人可怖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低声问道:“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戴着面具的人侧过脸来,声音嘶哑的在她耳边响起,指了指假山那边的溶梨院,梨花树边那正相携着说话,垂头不知低语什么的两个人,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带着几分威胁低声令道:“你最好不要废话……立刻认认这两个人是谁!否则你别想要你的女儿!”
看着君氏忙不迭的点头,仿佛十分惧怕的模样,戴着面具的人哼笑一声,眼光仿佛有些轻蔑,但转瞬间又化为凝重,抬手指着院中那两个人道。
“看清楚,这两人突然朝我们这来,看起来仿佛是个主子,但我从未在顾氏中见过他们……他们到底是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