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榕一手托腮端坐在小凳上,正一脸好奇而又专注无比的看着地上软踏踏的一条的棕色树枝……
十分的纯洁,十分的一本正经。
“你你……你!”兰夫人满脸计划落空的不甘和惊愕,伸手颤抖地指着托腮端坐的林榕:“你怎么会……”
这个小贱人此刻不是应该已经被野合藤的香气迷惑住了么!
这是哥哥费尽心思才托兰家的关系弄来的野合藤!居然被人用一条死藤骗了?
有眼尖的夫侍一眼辨认出地上的那一滩尸体,立刻捂着嘴尖叫着后退:“啊啊啊!哪个是,是……府里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
而兰夫人不愧是个人精,在得知陷害未成之后心思千回百转:他竟然有这么绿的眸色!若不除去他绝对是日后的一大祸害!
于是兰氏飞快的收起脸上的震惊,鼓足底气厉声质问道:“七夫侍,这东西可是你带进夜府的?如此污秽之物你偷偷把他带进府是何用意?”
那个和兰夫人一伙的夫侍觉察出事情有异,也赶忙出言附和:“就是!哪里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下贱东西?夜府不是你原来呆的胺臜地方,别把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带进来!”
林榕实在忍受不了耳边刺耳鼓噪,这才中断了自己的观察抬起头来,而后向看疯子一样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你们没事儿吧?”林榕温言关心道:“这聚众疯疯癫癫的在干什么呢?”
万泽城内,行驶的马车上
“大人,属下有事相报!”
一个黑影疾驰而入,立在夜澜轩的身侧,打断了自己旖旎的念想。
“说。”
“大人,具暗卫来报,新来的七夫侍的院里似乎被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夜刃飞速的说道:“虽然您平日里不管后院之间的小打小闹,但这回……”
“是什么东西!”夜澜轩暴喝的打断了夜刃的解释,声音中透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急。
“好像是……是野合藤。”
“好大的胆子!”夜澜轩暴怒,一瞬间懊恼、担心、焦虑等等的情绪交杂着涌上了心头。还未等周遭的属下反应过来,便已化作一道黑影冲了出去!
同时千百道念头从夜澜轩的脑海中纷杂闪过。
野合藤是何等厉害而龌龊之物,夜澜轩作为一个常年南征北战的大将军不会不清楚。夜家就曾有一只骁勇善战的军队在南疆驻军,一晚在几株野合藤的蛊惑下,人人状若疯癫撕毁衣物,竟是纷纷把那些令人作呕的棕色树枝当成了自己的情郎美婢!最后不知疲倦和疼痛的一众武者武士被缠绕而上的野合藤尽数吸收殆尽。
数天之后,前来搜寻的援军赶到,军队驻地剩下的只有漫山遍野的被血肉滋养而出的粉色小花,以及埋没在下的军刀铠甲和暗红色的血衣。几千大军竟是死的如此惨烈而窝囊,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而那七夫侍只是一个区区凝气……
夜澜轩不敢接着想下去。
活了百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特别的夫侍,就这么被毁了。夜澜轩就像一个被摔碎了新得的玩具的大男孩,一时间只想打骂一番才好!
随着一路的疾驰,夜澜轩的怒气也在胸中越聚越厚。眼见着赶回到了夜府的大门,那个被兰夫人派来报信的眼线四处寻夜将军未果,巧不巧的正好寻到大门口,连忙扑上前来履行职责,高声念起兰夫人教给他的台词:
“老爷,老爷!不好了,七夫侍不知何故在梅院里自己发了疯,见着清俊侍卫和仆从就……啊!”
还未说完,便被气炸了的夜澜轩一脚踹飞,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咣的一声砸到了墙上。
夜澜轩虽然平时不甚理睬后院的纷争,但他也并不傻。这小厮的报信速度只比自己的暗卫慢了那么一点点,定是早就得了消息。
夜澜轩陡然提速,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飞向梅院。
这捣鬼之人竟如此大胆!不但设计陷害七夫侍,还特意通知宣扬,意欲让他名节不保!看来是平时自己太过纵容的缘故,昔日后院中的勾心斗角夜澜轩还只当这是雨露者的天性,爱拈酸吃醋,斗一斗也无妨。
相反,夜澜轩倒是对此暗暗得意,甚至是有点享受的看着各色夫侍为自己的英俊伟岸所倾倒的样子。
但这回,他们却陷害了那个人!那个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自己喜欢的……如今这夜府后院该好好的清理一番了,夜澜轩的眼中透出一抹暗色。
梅院之中林榕颇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六位侍妾夫侍,一个个都带着精致的绿色首饰,袅袅婷婷聚在一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嫉妒。
同时兰氏仍然在喋喋不休的打算先发制人:“来人呐!这就去请彭管家,夜府可容不下这么胆大包天的夫侍!”
“这真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一旁身着浅绿色束腰长袍的纤弱公子,似是有些后怕的出言说道:
“这确实得彻查清楚才行,七夫侍你也太不小心,这等东西怎么能带进府?若是伤了我们到无妨,可要是祸及了夜府的少爷小姐……”
兰氏没想到一向与自己势不两立的云夫侍也出言帮衬,但还是飞快的反应了过来,她一边擦着脸颊上的薄汗一边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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