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瑾之却疯狂的想着,楚宴心里还是惦念着他的。
他的命给楚宴,真是再好不过了!
等叶太医离开以后,殿内便只剩下了林瑾之和楚宴二人。
楚宴仿佛又陷入了昏睡之中,一直在悄然的说着梦话。
等林瑾之凑近,却听他说:“为何我还……喜欢你。”
林瑾之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又听楚宴说,“我恨你。”
他的心瞬间从天堂低落至地狱,永不超生,这是他犯下的孽。
—
楚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到最后一大半时间都是在沉睡。
高华的死给他的打击很深。
这是现在的林瑾之和韩铮,都不知道楚宴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林瑾之自从上次听见楚宴的梦话以后,便不敢再来见楚宴,纵然心里想念至极,他却真的害怕楚宴见他一次就会受刺激。
叶太医的话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林瑾之心头越发的悔恨了起来,恨不得将当初那个自己拉出来打一顿。
几日之后,仍然没有楚宴病愈的消息。
林瑾之终于按捺不出自己,去楚宴的寝宫见他一面。
哪怕只是站在外面瞧上他一眼……
当林瑾之走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幕让他嫉妒发狂的场景。
韩铮笨拙的唱着曲儿,词风已经从硬邦邦的军歌变为如今楚宴教他的歌,楚宴唱一句他学一句,如今好不容易才连上。
只是韩铮唱的时候还是颇为有趣,久不见笑容的楚宴竟然笑得很开心。
韩铮见他如此,纵然自己出丑也觉得开心,只要楚宴不再愁眉苦眼,什么都好。
“行了,别唱了,扶朕起来去花园走走。”
韩铮听罢便走到楚宴身边,触碰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身体。入手便生凉,宛如在摸一块上好的玉膏一般。
原本是要扶楚宴出去的,楚宴的脚步却一顿。
“韩大将军,我记得你是喜欢瑾之的,怎么如今对朕这般好?难不成……就因为章文是我的舅舅吗?”
韩铮涨红了一张脸,楚宴明里暗里在说他们之间是情敌,韩铮如何能听不出来?
早在知晓那件事情以后,愧疚便充斥在他的心头,韩铮是懊悔自己为何没查清楚就做了那种事。
他朝楚宴跪下:“陛下是臣世上最后的亲人。”
因为害怕说出口,他只能以亲人的借口。
楚宴看着地上的韩铮,忽然弯下腰,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轻声呢喃:“小舅舅。”
韩铮看着这样的楚宴,喉头顿时滚动了两下。
他怎可……怎可用这样诱人的表情,叫他小舅舅?
“小舅舅,我周围没有可信任的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陛下想如何?微臣一定万死不辞帮陛下完成心愿。”
楚宴忽然绽放起一个笑容,那一瞬间犹如桃花绽开,风华初露:“不需要你万死不辞,只是……时常过来看看朕,这宫里太冷,朕一个人害怕。”
他的示弱,让韩铮微愣。
或许人——尤其是男人都是这样,偏爱柔软的事物。
“臣一定多来陪陛下!”韩铮说得铿锵有力。
而望着里面这场景的林瑾之,却忽然捏紧了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第15章
细密的小雨下了下来,外面腾升起了薄薄烟霭,把一切都笼罩起来,视野都看不清。
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一地梨花散落,铺满在青石板的小道上。
楚宴打着伞,一袭青衫,仿佛要同这里的景色融为一体。而韩铮看着他,快要无法从这美景里拔出来了。
“大将军可知今日朕要去做什么?”
“臣不知。”
楚宴轻笑了起来,总是带着几分凉薄的:“朕,要去给高华上香,今日是他的头七。”
高华下葬七日,楚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
今天楚宴却执意独身一人前往,顺道带了正好过来探望他的韩铮。
一听到高华这两个字,韩铮的眼底闪过苦痛。
这是他和楚宴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在他和楚宴相处的时候,楚宴时不时会发呆。陛下大约觉得自己隐忍得很好,可韩铮还是感受到了那淡淡的杀意。
陛下——是想要杀他。
韩铮早就明白了这一切,近来的温存,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安静。
可这是他造下的孽,韩铮已经放弃抵抗:“臣愿意陪陛下同往。”
楚宴脸上的笑容一收,直直的看向了韩铮。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出来的话倒是铿锵有力。
楚宴的眼底闪过痛苦,就连呼吸都沾染上了疼。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韩铮的力量,夺回他失去的一切。可楚宴做不到,只要一想起韩铮重伤了高华,他就无法做到去算计这些。
若不是韩铮,高华就不会死于凌王余孽之下。
等楚宴漫步走到那个地方,他衣衫的下摆也因为侵染了雨水而湿了一些,春雨如酒,斜风细雨的飘散在身上,楚宴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不知过去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那个小屋。
有楚宴在,高华的葬礼就不会太差。
四处吊起了白帆,随风微动,走到里面,在棺材中间挂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高华,朕来看你了。”
“朕说赐你一世荣华富贵,是朕爽约了。”
“你死的时候可还在惦念着朕?今日是你的头七,回魂夜之际,别再挂念朕,散了吧。”
楚宴每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