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不慢,朕不免生出了些许欣慰。“这只是其中两条。”
“还有很多么?”雍昶扑闪着眼睛,愈发迷茫了。
朕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将来你会知道的。”想了想,朕又补充:“以后你想出府游玩,可以来找朕。”
雍昶瞬时一脸不敢置信,就差跳起来了。“真的?!”
看他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儿,朕心中轻哼一声。“跟着朕总比你自己四处乱跑强。但若是朕听说你又调皮捣蛋,那就不要想了。”
雍昶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而后注意到了边上一直没吭声的谢镜愚。“陛下,我能和谢相请教一二么?”
猛地来这么一句,朕不由和谢镜愚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迷惑。但朕马上反应过来——如果表现好就能跟着朕出门,谢镜愚跟着朕那自然是表现好了。“你也知道叫谢相?”朕假意糊了雍昶一巴掌,“等你什么时候和谢相一般能干了,再想这事也来得及!”
雍昶不平地扁了扁嘴。这时候,落下的千牛卫已经全数赶上。他瞧着这阵势,估计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送回去,急忙要求道:“陛下,我想知道刚才那个小娘子是谁。”
朕也想起了谢镜愚被打断的话。“怎么?”朕忍不住挑眉,“你看上她了,要朕先帮你预定?”
“不是不是!”雍昶急得脸又红了,“我只是看她拳打得好,想问问她怎么做到的。”
朕不由上下仔细打量他,只把他打量得差点又缩起来。“朕可以派人去查——”看他一脸掩饰不住的急切,朕故意拖长音,“若是你乖乖的,下次朕就告诉你。”
“一定!母妃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雍昶立刻满口保证,就差赌咒发誓了。
朕对此还算满意,便让人送他回府。刚刚那两个家仆跟丢了雍昶,再晚怕是就要一团乱。等几个人走远,朕才转向谢镜愚,问:“你之前想说那小娘子是谁?”
谢镜愚稍一停顿。“回陛下,臣觉得她像是党将军的小女。”
朕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停顿。雍昶显然对人家小姑娘挺有兴趣,家世也不是不相配;但一边是独子,一边要夫君只娶一个……简直想想就头疼。另外,男二十女十五婚嫁,男比女大是常事,结果党和的女儿还比雍昶大一岁……
真要命,怎么朕想做媒人的时候尽碰上难题?
“她叫什么,你知道么?”朕一边腹诽一边问。
“臣不太确定,似乎是叫薇柔。”
这一听就出自《诗经》,朕顿时想起党和说自家夫人称得上是小家碧玉。但不管党夫人如何期望,她这小女怕是已经和柔没半点联系了。“朕算是明白了,名里带柔的女子,一般都不好惹!”
谢镜愚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长公主殿下怕是不爱听陛下这么说。”
没错,朕的阿姊——不仅有昭阳这样霸气的封号,本质上还是不让须眉的巾帼——名元柔。
朕只是随口调侃,自然说过就算。而后,朕又想了想雍昶和党薇柔,怎么看都觉得很悬。忽而,朕又意识到,党薇柔跑之前往上看的动作并不是无意;她应该知道自己引起了轰动,故而走为上策。
这小姑娘不仅和娇柔没啥关系,还精明得很……
不是朕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朕总觉得朕的大侄子好似镇不住这样的媳妇儿啊!
罢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朕太早操心也无用。昶儿想认识就认识,打过棒子后的甜枣还是要给的。至于以后会如何,端得看他们各自造化了……
不一会儿,朕就回了神。再一抬头,却发现谢镜愚正一瞬不瞬地注视朕,面上神情相当复杂。“你这是怎么了?”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相当疑惑。
“陛下知道刚刚彩楼上抛下针巧之物是何意么?”谢镜愚轻声问。
那个烫手山芋?朕的头皮立即开始阵阵发麻。“不知道。”朕坚决否认。开玩笑,且不说朕真不知道,就算朕知道也要说不知道啊!
“臣早前听闻,南疆有一风俗,于上巳日抛接彩球。”谢镜愚继续解释,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朕,“彩球只在心意相通者之间抛接游戏,年轻男女均好此法。”
朕听得脑袋都要大了。就知道没好事!“你也说了,那是南疆的风俗,和兴京有什么关系?彩球又和针巧之物有什么关系?”若是朕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的针线活儿就要娶她,这事儿才是真正滑天下之大稽!
“中原此法,说不得就是以此演变,只不过途中多了更多花式。”谢镜愚又道。
“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它也已经不在朕手里了。”朕向来不爱耍赖,但此时不耍更待何时?
朕的极力撇清可能有点作用,因为谢镜愚忽而抿唇一笑。但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笑容就消失了。“臣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对人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对陛下向来疼爱的侄子。”
还以为他要提什么呢……朕终于把那口暗中绷着的气吐了出来。“昶儿才十一,想的都是些什么啊!当年,不说朕,朕的诸位兄弟也没一个在十一岁想到女人的!”朕忍不住指控,“要不是朕看昶儿玩心更重,这事儿可没这么容易揭过去!”
谢镜愚竟然又笑了。不仅笑了,他还摇了摇头。“以陛下自己为标准,那要求未免过高。”
“哪里会?”朕一点不觉得。
谢镜愚也没正面反驳。“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