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祥的哭声招来了杨家坪,杨家坪先是好奇惊呼,“宝祥,你回来了!”看到他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像个小大人般,什么也没问,就懂事地拍拍他脑袋,“不哭不哭,哭了就不乖了。”
袁世凯登基以后,早在12月25日,表面支持废帝制的蔡锷和唐继尧在云南宣布起义,发动护国战争,讨伐袁世凯。贵州、广西相继响应,时至现在国内反对声音越来越强烈,各地大报社笔诛口伐,在所谓的中华帝国内部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一时陷入僵局。国内形势并不乐观,内战似在一触即发。
顾霆坤“抱病在身”在拥护与反对两派之间,处中立态度。拥护派逆转潮流,不合事宜,对没有地方的管制力度,反对甚至反动势力越来越大,国内矛盾只会越来越大。但是现在处于碎片化阶段,各地军阀拥兵自重,中央有气无力财政匮乏,议会多党政治由于各个政党斗争,即使反对派取得胜利,国内只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新一轮混乱将会“粉墨登场”。
顾霆坤看着“天下大同”四字,忧心忡忡,他无力回天,想要置身事外,却无法真正放下。进退两难,顾霆坤坐在摇晃的太师椅上,用力拍了拍脑袋。
第三十四章
广州码头,一对短打布褂打扮的彪形大汉守在船道两旁,一些形单只影衣衫褴褛的男人早早在船上占好位置,等待着船的开航。船下聚集着总多的送行家属,有白发苍苍的老妇,有耄耋之年的老人,粗衣短布的妇人,嗷嗷待哺的小儿……芸芸众生,无一例外是满脸悲伤,或大声疾呼,或温言细语,或声声泪下,是一群正在演绎着生离久别的送行。
“大哥,我求求你,我不想送我儿子去南洋了,我就只剩他一个儿子了,我还你钱,不要送他走了!给你跪下了!”一满脸皱纹的老妇拉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苦苦哀求。
大汉一把推开她,恶声道:“滚,不行。”
“大爷,能商量一下吗,可以带上我妻子去吗?”一丈夫道。
旁边那个穿着肥大衣服的女人马上道:“我很大力气的,男人能干的,我也行,通融一下可以吗”
“不行。”那人瞧也没瞧一眼,“只招男人。”
“呵呵,你好,在船上能照应一下我侄子吗,他没坐过船,我怕他会晕,”一中年男人迅速把一些散钱塞在一汉子手里,指着旁边的小青年,道:“麻烦你了。”
他摊开手心看了一把脏兮兮的碎钱,没好气道:“好吧,上船去坐着。”
“……”
“……”
这一幕幕被顾霆坤的线眼看在眼里。
“呜~!”随着笛鸣,船慢慢使动了,前方是一片碧蓝无际的大海,波光粼粼,水天一色。一大群家属看着船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男人带着家人的希望渡南洋,去赚钱养家糊口。船行越远天色开始昏黄,太阳快要下山了,蓝蓝的海水变得墨蓝,最后在月星都躲在乌云背后的夜空中,海水漆黑一片,四周失却了颜色,也是漆黑一片,船上微弱的灯光,似飘着阴漕里的幽灵,渐渐驶向不归途。
顾府的司机无意中发现车门缝内有一份匿名信封,司机不敢膻做主张,马上呈报给管家,直到下午,顾霆坤回来后,管家递交给了他。
信件是一个个红色剪纸字组成,红红火火的剪纸就像一道道渗血的刀痕,在白纸上欲坠而出,顾霆坤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信件上说杨钰政是被曹荣买凶杀害的。顾霆坤不禁又从头梳理一次,这信的矛头再次指向曹荣,顾章的追杀和这事纯粹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与隐隐约约在背后暗中推动的幕后者是同一人所为?还有曹荣和那位死而复生的商人又有什么联系?这是的突破口在曹荣,但万万不可打草惊蛇,不能明着调查曹荣,这无疑是顺着那名神秘的幕后者的操作,是不是圈套也难以估计。
顾章在经历过死生逃命后,似乎沉稳了,没有了以前的轻佻与浮躁。他开始跟着顾霆坤出入各个商谈会议宴会,慢慢意识到要编制一张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网,而不是逼于顾霆坤的压力。
官商黑道三界都明白顾章将来是接任顾霆坤的,对他都客气有加。连日来的谈话锻炼,顾章虽还没成精般的左右逢源,但也是游刃有余。顾霆坤老怀安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严父样暂时收起起来,只是笑眯眯地向人贬低顾章:“犬子不才,还望各位多多关照了。”
王莹看着两父子相处得还算和睦,打算锦上添花,便又提起了顾章的婚事。
饭桌上,王莹给顾章边夹着菜,边道:“章儿,最近还顺利吗,怎样应酬得还好吗。”
“还行,就是饶着圈来聊天。”顾章道。
“那么,你的婚事,我打算帮你物识一下。”王莹看着他,“这回好好挑,你想什么样的女孩,跟娘说说吧。”
顾章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得那么快,差点噎着,“我事业还没起色,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
“先帮你挑着呗,说说条件又不会碍着你,大姐,我跟你说,刘太太昨天跟她打麻将,她还说她侄女现在正想找对象了。”
“哎,三姐,你说的那个刘太太的侄女,有见过面没。”四姨娘道。
顾章听着她们斗志满满地谈着,心想再不阻止,还真是没玩没了,“你们不用操心了,要娶媳妇我会自己找,现在什么时候时候了,还玩那套盲婚啞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