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宝祥从周围的三姑六婆,左邻右舍的妇女老头中了解到原来孟庭苇是一名没落的商家子弟,子承父业嗜赌,将赌钱视为人生终极目标,终于一副身家经不起父子俩的折腾,败得负债累累,败得咸鱼翻不了生,老头子两脚一身,死前还掂挂着要胡了清一色,结果白眼一翻就去了。留下个种去还债,可惜种也不是好种,追债的混混还没见到,直接从东北逃到了天津。
“那个孟龟孙呐,天天打他媳妇,我都看不下眼了,就帮忙劝两句,结果一个水漂子甩过来,幸亏我年轻时练过两道家子,不然肯定头破血流!”练过家子的老太太,掉了两个门牙,有点漏风地道。
一个长得丢在人群中,看了十眼也认不出来的妇女,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出来凑热闹,“还不是嫌她生不出儿子,一发脾气就骂她是生不出蛋的母鸡,唉,照我说呐,他天天出去找女人,也没见打得上种,说不定裤裆那根没种子的。”
“我说呐,不是嫌她当过□□吗!救急不救穷,笑贫不笑娼。骂她打她有什么用嘛,媳妇当初是自找的!”一老头拄着拐杖道。
宝祥听了,黯然笑笑,“我姐真命苦啊!”
从一群舌头有点场的口水团中出来,天有点黑了,回去要面对仙姑,不回去又能去哪呢。
仙姑很忙,忙着去赵家赴宴。从妆容到发梢鞋袜,处处考究得可以出一本书了,仙姑狭小的心房住了三个人,一个她自己,一个杨钰政,一个不知名,时常一起聚会聊天。
“杨钰政”道:“韵娘,你今晚很美,赏脸先跳一曲舞不。”
“仙姑”嗔笑道:“都一把年纪了,还来这一套吗?话说宝祥回来了,唉,这几年真是想死他和坪儿了。坪儿说,要好好完成学业才回来,老爷,说真的,坪儿年纪也该娶亲了,真怕他会带个小日本妞回来,语言不通,怎么相处,还听说呐,她们喜欢动不动就跪着,多丧气呐。”
“哈哈,”“杨钰政”笑道,“不好吗,有人比丫环还贴心地照顾你了。”
“仙姑”道:“说什么呢,娶回来,也是和坪儿过两小口的生活,好好照顾坪儿就好了。”
“不知名”冷冷道:“赵鹏还没死呢!”
静,气氛静得只有风声。“仙姑”眼圈红了,想要抓住“杨钰政”手却从他身体穿过,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呈现半透明化,最终在“仙姑”阵阵哭喊中,消失殆尽。
“仙姑”狠狠盯住“不知名”,哑声道:“说了多少遍,不要在老爷面前提赵鹏那杂种货,为什么不听!”伸出染红豆蔻的手指想要狠刮“不知名”一脸。“不知名”轻轻巧巧地躲过,用冷到结冰的嗓音,一字一顿一句道:“因!为!你!懦!弱!”接着有哈哈大笑,笑得毫无暖感,“哈哈,真是好好笑!还和赵鹏做生意呐,和杀你亲人夺你爱人的凶手做生意呐!他送还你那副锦绣山河,你就感动涕泪了啊!那只是他早已挖空宝藏才还你的!守着一副图,就以为一切过去啦!告诉你,过不去!”
“不是的,杨门上下那么多的人要吃饭,还有老爷的心血呢,我要守住,将来都给回坪儿,不然,我,我没脸见老爷了。”
“仙姑”呆滞喃喃道:“只有守住原样,老爷才会回来的,你看看,我把家收拾得跟以前一模一样,老爷就爱回来了,要守住原样……”
镜中的女人勾嘴轻笑,眼底冷若冰封,挑着兰花指,细细地勾画着眉头,眉锋高高勾勒,显得凌利狠像。
“翠红,备车。”
“是。”
赵家院宅粉饰一新,掉光叶子的榕树枝丫伸出高高的围墙。这座院宅据说是清末一位王爷的住宅,建筑集当时最好的,图纸还是英国有名的建筑师威廉姆斯亲手绘下的,集东西方建筑特色,院邸结构,造型仿西方的楼形,窗户、房檐、屋顶等细节地方就采用中式,雕着盘踞的龙凤等吉兽类图案。
赵鹏利用职权低价购买院宅后,将它锦上添花,修饰得更加华美。
一大群的下人在门口排成两列,等候着到场的客人,为他们引路。虽然是下人,但衣着得体,倒比一般老百姓穿得更风光,一人带路后,队伍重新紧挨着,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了。
林恒宇也在宾客之列。
当日林恒宇带着王安康搭着火车南下,去了上海谋求生路,刚出火车站就遇到了恐怖袭击,一个日本奸细携带着十几斤□□炸了侯厅室,当时可谓万分凶险,若不是两人站在了大厅石柱后,险险躲过了一劫,否则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
但是也伤的很重,被送进医院时,王安康被炸伤了心肺,呼吸一度停止,林恒宇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也付不起抢救费用,他就跪在医生面前苦苦求了一日夜,医生最后松口救治那只会发生在哄骗少女的中出现,林恒宇走投无路,他想到的是赵鹏所贴出的高额抓拿顾章的悬赏费。
念头一出,他怔怔地看着病房中气若游丝的安康,心心念念道:安康,我的安康,为什么你就不能安安康康地活着?
是供,还是看着安康死?
林恒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