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因为喜欢的人一句甜言蜜语而兴奋不已。不过一句喜欢,说来简单,可张迁就是按耐不住的兴奋,感觉脚下的油门都轻快了许多。他跟着老旧广播里的歌谣轻声的哼,蔡正庭坐在他边上,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
49.
两人到达村子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车外阳光好的不行,把车子也晒的闷热,即使开着空调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热度。村子这些年修了水泥路,稍微赚了点钱的人家也盖起了两层砖瓦小楼,不再和之前那样还住着土培房。张迁不怎么回来,老房子还是老样子,伫立在村子深处的山脚边,隔几百米才有另一户人家。
他们的车开进去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她起先还带着疑惑靠近,见到驾驶座的张迁时眼前一亮:“张迁真的是你啊!我看着这车牌感觉就像你的车!”
“……张婶好啊,午饭吃了吗?”
“刚吃了,准备去我女儿那看看。你清明那时候不是回来给老太太扫过墓了吗?”
张迁笑:“这不是放假了,带朋友回来住几天玩玩。城里头太热……”
张婶也点头赞同:“是啊!房子又贵,买都买不起!这就是你朋友吧,小伙子长的真俊!”
张迁侧开点身,张婶一眼就瞧见了副驾驶的蔡正庭,乡下哪里还有这么白嫩的年轻小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你们先过去吧,你那老屋我上星期刚打扫过,你稍微整理下就行。”
“行!麻烦张婶了!”
张迁于是又发动车子往里开,在一个山脚边停下了示意蔡正庭下车。两人的行李不过装了一个小巷子,张迁拎下了车指着不远处的房子给蔡正庭说:“就那儿,我以前和奶奶住那儿。”
房子只有两层,墙面灰扑扑的,露出里面的石砖,边上用泥和石头砌了个一米多高的围墙圈起一个小院子,靠近门口的地方栽了一颗大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硕大的树冠快要戳到二楼的窗户;屋顶的瓦片是青色的,常年的风吹日晒上面长着厚厚的一层青苔,边缘的地方已经碎了不少,看着有些破旧;门是老旧的木门,贴着的门神已经斑驳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记,门栓也锈迹斑斑。张迁费力的打开门栓推门进去,这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了,所以他也很放心的连个锁也没上。
前厅里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是奶奶的灵位,香炉里积着厚厚的一层香灰和燃尽的几根线香,张迁放下东西上前抽了几根香点了,递给身后的蔡正庭几根说:“来,给奶奶上个香。”
两人虔诚的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里,蔡正庭才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前厅里很阴凉,除了这张灵位的桌子就没别的东西了,地是青石板铺的,很干净,也可能是常年没人来的关系;顶上是木头的梁板,时间久远已经有些发黑,挂在房梁上的白炽灯泡也沾了一层不知何物的污黑。张迁带着人往后走,后面是个四方的小院,左边是厨房和厕所,右边是个小仓库和上到二楼的楼梯。
从院中的天井看出去是一方碧蓝的天,屋后的山也露了个尖角,蔡正庭还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跟在张迁身后忍不住左看右看。
张迁带着他一间间看过去:“这边是厨房,等会我去张婶家里借点米和蛋。”
厨房还是老式的烧火灶台,硕大的铁锅架在砖制的炉灶上,边上还有要拉把手的风箱;旁边是一个木质的碗柜,里面摆着不少青瓷的大碗,看着都还挺干净,一张小木方桌摆在厨房另一头,几张板凳也被收拾起来堆在桌上,应该也是长时间没用过了。
隔壁就是厕所,不过说是厕所,其实就是一个隔间里面放了个木桶。而现在那个木桶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厕所里空无一物。张迁象征性的打开门给蔡正庭看了一眼,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大笑解释道:“这是厕所。”
两人逛着上了二楼,只有三个房间。张迁的房间在楼梯边,里面就放了一张木板床和柜子;木板床是按着张迁小时候的身材做的,现在已经有些小了,隔壁的房间是奶奶的,张迁不想去打扰,便和蔡正庭提议下午去把他爸妈房间的床搬过来。他们放下行李,蔡正庭去打水准备把房间收拾一下,张迁出了门,去隔壁张婶家里借点吃的。
原本张婶觉得张迁做饭还要生火太麻烦,让他直接在她家里吃了算了,可张迁非不,硬是跟她买走了一些大米鸡蛋和油盐酱醋。厨房的炉灶许久没用,原本堆在旁边的树枝也早已发霉腐败被清理掉了,张迁顶着大太阳出去后院捡树枝,深深觉得刚刚拒绝张婶建议的自己是个傻`逼。
楼下传来锅铲翻动的声响,蔡正庭把抹布放进水桶里准备提下楼,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就看见厨房的烟囱冒出一缕缕的炊烟,隐隐的有饭香飘出来,他忽然觉得心安,提着水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
水是用的井水,前面的院子里打了一口井,这么些年过去竟然也还能用。蔡正庭把脏水泼在前院的地上,又打了一桶水洗了个脸。井水冰凉,泼在脸上连暑意都消了几分,他擦了把脸,就见院门外有个人再和他招手示意,似乎就是刚刚来时遇到的张婶。
“小伙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小迁呢?”
“他在后面做饭。”
张婶对他示意了一下手里抱着的东西说:“刚刚张迁走得急,我把这都给忘了。拿去吃,你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