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只有郝老爷和几个佣人居住,有人通报古叔来了,竟是郝老爷亲自出来迎接。
都沒等义哥开口询问,郝老爷就开始述苦,说是生意难做,资金链要断了才崔帐的,他这人一向心慈,也是不忍心的。
义哥不为所动,等他演完了,直言要看古叔亲签的那页欠条。
郝老爷找来欠条,递给义哥。
义哥被这张欠条的格式打得哑口无言,上面写着欠钱三千五百,‘三千’俩字的写法与‘五百’俩字有差别,可以理解为之前确实写的欠钱五百,之后被加了三千。
更可笑的是,数字前还有一块空白,若再加俩字‘三万’,都能继续写下,沒再多加几万,已经是放了古叔一马。
义哥的脑袋快速整理几套说辞,又迅速的否定了,因为他知道,凭此欠条告官,古叔必输。
看来想讨回两千,己是不可能了,目前的争议是剩下的一千五还不出来。
义哥道:“我们都知道郝老爷心善,这一千五确实拿不出来,崔也沒用,再崔古叔就要跑路了,到时一文钱也收不到了。”
古叔听到义哥开始说软话,又怂了。
郝老爷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夫债妻还,若因此夫妻和离,就父债子还,若没有儿子,女儿也得还。”
义哥挑眉,郝老爷有备而来呀!?而且目标明显!?冲谁!?
郝老爷又道:“我听闻古小妹合离恢复自由身,我想娶她为妻,实不相瞒,我的夫人三年前去逝。若古娴弟同意这桩亲事,三千五算做我的聘礼,化怨仇为亲人,也算一桩美谈。”
原来是冲古妹来的!!
这位郝老爷年过五旬,一口一句古娴弟,听着也别扭,若将古妹嫁给此老头,怕古妹闹自杀。
义哥端着下巴,很为难的样子:“这件事嘛,得问古妹的意思……”
郝老爷笑道:“男婚女嫁都是听从父母之命,今日只要古娴弟一句话,欠条就能拿回,之前还我的两千,我再双手奉上,古娴弟只要签下收到三千五的聘礼文书,我就要改囗称您一声泰山大人!!”言毕双手作揖,对古叔行了个大礼。
古叔见这位高高在上的老爷画风突变,很受用,前一刻他还差点被这笔帐逼得走投无路,现在两千拿回来了,欠债清了,还收了个富贵女婿,惊喜来得太突然。
“好!我将女儿嫁给你!”古叔立既拍板。
义哥:“……”
郝老爷当场变脸,自动转为女婿身份,请泰山大人上座,捧出两千钱,交还了欠条。
古叔签下了收到三千五的聘礼文书。
回程路上,义哥沉默不语。
古叔安慰他:“这件事对不住四娃,两千聘礼金还给你,再去寻别的姻缘吧!有钱何患无妻!!”
义哥叹道:“我只担心古妹性情刚烈宁死不从……”
“不会的,古妹很孝顺,她会同意的。”
义哥:“……”
两千现金拿回来了,欠条也拿回来了,鸡姐笑眯了眼睛,当场原谅了古叔。
她听说古叔签了三千五的聘礼文书,略吃惊,然后就过了,反而开始安慰义哥:“姻缘就是一场交易,价高者得,古妹嫁过去做继弦,是当家夫人,比小妾強多了,是桩好姻缘!”
义哥道:“你们都没问过古妹的意见,就说是好姻缘!?”
“我知道儿砸不好受,被女方退亲确实有点丟脸,可这两千在我们手里,主动权也在我们手里,我再替你找别的亲事,没什么的!!”
义哥:“……”
原本以为会看到古妹烈女般闹一场,谁知古叔将此事说了,古妹只是埋头哭,哭完抬头清晰地说:“我嫁!只要阿爹不再还这笔债,我立既嫁他便是。”
古叔和鸡姐都很高兴。
义哥真心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已的恩维方式有些与众不同,若他还像以前那样不识字,定会与古叔鸡姐一样高兴,因为三千五的聘礼实在太丰厚,还是嫁过去做正妻,古妹赚了。
但他看出三千五的聘礼是靠欠条上加字做手脚,两千现金只是在众人手里流传了一圈,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他想起程卫给他讲的课,现金只有流通才能产生价值,而经济永远存在炒作!
义哥觉得这是上了一堂很好的实践课,比抄帐本有意思多了。
但,因为有枯燥的抄帐本打基础,他才能看透这件事。
程卫发现义哥更勤奋了,又开始抄帐本了,其实以他现在所学,已经不用再抄了,但他自愿请缨继续抄,程卫肯定是赞同的。
三日后,小卷毛带来话,说古妹已经嫁过去了,好像是因为郝老爷崔得紧,就赶着办了。
义哥听了不说话。
小卷毛知道义哥被古妹退亲。
义哥缓缓道:“我沒事,这几天已经想通了,我只担心古妹嫁过去受欺负。”
事实上,义哥真的想多了。
那日古妹哭着上花轿,一路哭到新夫婿家,入洞房前还在哭。
她边哭边说:“是因为我爹欠了你的钱,我才嫁给你的!”
新婚笫二日,古妹醒来忙问丈夫:“我爹到底欠了咱们多少钱!?可得让我爹还钱,不能就此算了。”
新丈夫道:“欠条都还给你爹了,这笔欠帐已经两清,讨不回来了。”
古妹才作摆。
这是后话。
随着义哥学业渐成,程卫出题考验他,都通过了,不但对帐目的处理有独到见解,反提出一些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