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坐在椅子上喝起闲茶,听见几人在堂外聊天。
老板娘口无遮拦,又说又笑:“喜事呐,三娘你何苦愁眉苦脸呢!你俩什么时候开始暗送秋波的?”
罗三娘的声音显然不自在:“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待莫追只如兄弟,从没有过非分之想,我寡妇一个,年纪又比他长。传出去不好听,还是莫提了。你问傅讥,我待他俩都是清白的。”
傅讥诚实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莫哥他…是有点喜欢三娘,三娘你别误会,你待我俩好,莫哥心也直,谁待他好他就喜欢谁。改日你凶他一凶,兴许他就收心了。”
“放心吧!”丁鹭宽慰寡妇道,“莫追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的厨艺,傻不拉几的都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还以为是男女之情呢。莫追这人好吃,从小又没娘,恋母情节有点严重,三娘你长相慈眉善目,常日里又关照他,胸还壮实,母性特征凸出,他顶多想枕在你怀里睡觉而已。事情不大。”
“你这人,说话怎那么俗!”罗三娘既恼火又宽心,“幸好是这样,不然以后还不知咋处。”
郁泱面上从容不惊,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傅讥好奇:“诶诶诶,你怎么知道莫哥他没娘?你认识他?”
丁鹭笑了笑:“老板娘,你们店捡到宝了,他就是安逸。”
“他?”老板娘将信将疑,“他若是安俾直就不用来我店里打杂了,画幅画就能腰缠万贯,还会嫌我给的月钱少吗?”
丁鹭调侃起来:“我瞅你长得不赖,说不定他想把你弄到手呢。他撩女人的手段五花八门,多了去了。小心点好,别上勾了。”
“用不着讨好我,他若真是安大官人,我倒贴来追他。”
郁泱面上依旧从容不惊。但天子恼了,日头乖觉的躲进云层,周遭应情的阴冷下来。
一群鱼唇的人来还毫不自知的在天底下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
“你不嫌他好过无数女人?”
“哎呀,迁客骚人哪个没有点fēng_liú韵事。他肯娶我,我就嫁!”
“你不怕休?”
“易求无价宝,难睡秦淮卿。有什么好怕的,机不可失。”
轰!天边突然一阵雷鸣。
“青天白日的怎打起汉雷来了?”
傅讥悟了!道:“阿弥陀佛,举头三尺有我佛,非礼勿言!话说回来,方才你还说莫哥不是安逸,这会又说是了。不怕知府老爷定你个藐视公堂的罪?”
丁鹭:“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也看到了,几位大人压根没考虑你们的证词,笃定了莫追是安逸。我称他不是,是想看看几位大人的反应,能笑说明结案后处罚不大。”
傅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大臣陆续来齐,案子继续开审。莫追被拎了上来,老老实实的跪着,一副任人宰割、生无可恋的失魂模样,目光呆滞。
因为方才的笑场,许沿这会想一本正经都自觉虚伪,牵强地咳了咳嗽,威风堂堂地执起卷宗,装模作样道:“莫追是吧?本官问你,你见过班姝吗?”
人证物证惧有,莫追不仅见过班姝,还厚颜无耻的纠缠过!
然而莫追只是摆头,一言不发。
许沿:“那这幅画你见过吗?”
莫追点头。
许沿:“这幅画是哪来的?”
莫追摇头。
陈酉恨铁不成钢道:“说话啊,不就是表白了,你至于吗?”
傅讥疑惑地看了看莫追,认为知而不言不妥。反正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坦诚道:“我和莫哥见过班姝的。那天我和莫哥一齐下山化缘,到过班府。记得莫哥还说班小姐的唇脂不好看,班小姐恼了,把我们轰了出来。对了,莫哥脑子不好使,有时候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估计…”傅讥拽了拽莫追,“你是不是又忘了?”
莫追两眼一闭,仰瘫在地上:“人是我杀的,结案吧。”
众人:……
许沿威逼道:“藐视公堂是要吃板子的。”
莫追无动于衷。
这下尴尬了。都是老同学,下不了手!
郁泱怒起,一击桌面喝道:“传罗三娘。”
莫追一个鲤鱼翻身:“那天我同往常一样到画室取画这幅画便放在桌上我也不知道是哪位施主留下的我只看过一眼。”
许沿蒙了一会,理了理,问道:“画是外人放在画室的?”
傅讥解释道:“修云寺设有一个画室,供笔墨纸砚,给前来拜访的文人墨客写字作画用的。那年寺里遭了贼,偷东西就不说了,还放火烧寺,之后的一年我寺都在重修当中。香客念我们可怜,捐了不少钱,墨客来往也频繁起来,说给我们多画些画、写些东西,拿去卖了也好赚点钱。画室时时有人,我们也不每刻盯着,只到闭寺时才去收集墨稿,《谪仙图》就是那会来的。我看到画像的时候,墨迹还没干呢。”
陈酉:“就是刚刚画完的意思了?”
傅讥点头:“是的。”
莫追这时怯怯地垂下头去,抿住嘴。
许沿逮住莫追的小表情,道:“你有话要说。”
莫追发虚,感觉身体被掏空。“没…没话说。”
许沿被莫追的“小孩把戏”弄得束手无策,靠在了椅背上,无奈哂笑一下,以小儿之法还治小儿之身,比划手势道:“首先这幅画的确是安逸亲笔。也就是说安逸前手刚画完了画,后手你就发现了画,这里面逻辑并不复杂。没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