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宾我已经找到了——我听到那个录音的时候就立刻派人去找他,他正打算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在火车站被我截下了。”林渊洋说。
“那孙叔他们今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沈澜的脸上毫无破绽,他又问:“真的是是青帮的人做的吗?”
“是,孙宾说的那人就是韩瑞。”
韩瑞就是青帮的龙头老大,脑子里成天想着怎么耍手段使阴招,道上的人都不怎么看得上他。
——这之后果然没再说起那录音笔是怎么来的,林渊洋不想故意为难沈澜,就不再去提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沈澜居然自己又提了起来。
“但是那个录音笔,查出是谁放的了吗?”
沈澜去的时候把脸完全挡住了,指纹也没留下,他估计什么线索都查不出来,就算查出了点儿什么蛛丝马迹,也绝对查不到他头上来。
果然,他听到林渊洋说:“没有。”
“既然他把录音笔放在这里,那就应该是朋友。”沈澜若有所思说,“但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不让你知道他是谁?”
“沈澜,你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沈澜愣了愣:“……你午饭想吃什么?”
林渊洋一下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如果有件事你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你会怎么样?”
“我想帮我的那个人,应该是有不得不隐藏身份的理由吧。”
“知道这件事,而且能帮得上我,又不让能我知道的,我能想到的倒是有一个——”林渊洋故意拖慢了音节——他终于在沈澜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是林渊洋确信那神色存在过。
林渊洋形容不出那时他是什么感觉,他试探了沈澜那么多次,居然最终是沈澜自己露了破绽、砸了自己的脚才得以成功。
林渊洋此时有些庆幸,幸好他和沈澜不是敌人。
沈澜听了林渊洋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大气不敢喘一下,摒着呼吸听他往下说。
“但是他不可能那么做。”林渊洋又自我否认的说,他的眉尖紧促:“我真的想不到是谁。”
沈澜立刻小声嘟囔:“可能是以前欠了你情债的人来还债了。”
他听到林渊洋后面的话才放下心来,他害怕林渊洋怀疑到他的头上,虽然他故意用鱼汤当障眼法骗了林渊洋一下,但是他离开的时间和录音笔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沈澜担心林渊洋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但是现在看来,林渊洋似乎没有想那么多。
“想什么呢,”林渊洋用两只手指在沈澜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沈澜摸了摸脑袋,没正形的嘿嘿笑了一声。
“对了,哥,我觉得如果就凭孙宾一个外人,把一箱毒品藏进货里还没被发现,这有点不现实。”沈澜又想起什么,正色道:“他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作妖。”
林渊洋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有内鬼。”
沈澜听完林渊洋的话,明明是那么严肃的事,他居然有些想笑,他堂堂一个卧底居然帮着林渊洋抓内鬼…
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不过孙宾既然已经被抓了,那么他估计也坐不住了。”林渊洋又说:“狐狸尾巴早晚藏不住。”
“孙叔他们呢?”沈澜问。
“看警方那边怎么说,录音我已经交过去了,明天应该会让孙宾过去证实真伪,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会放人。”林渊洋舒了一口气:“青帮这次总算是玩火自焚,他们暗地里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这件事,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沈澜咬了咬嘴唇:“你打算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渊洋的眼中闪过几分算计一般的光芒:“那一箱凭空冒出来的白粉,我看看他怎么解释。”
在孙宾失联的那一刻,青帮的人就知道事情完蛋了,韩瑞次日亲自带着东西来登门拜访,却没想到林渊洋早就把录音交到了警方的手里。
这已经明着撕破脸皮了,没必要再惺惺作态,林渊洋寒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对韩瑞道:“韩瑞,这么多年你背地里干的事儿还少么?我自认为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给脸不要脸,处处跟我作对,砸我的场子、烧我的货物,我一直没动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这次是你自己玩儿过火了,把自己送了进去,怨不得谁。”
韩瑞的眼神阴毒无比,他阴森森的说:“林渊洋,我们走着瞧。”
林渊洋微微笑了笑:“随时恭候。”
韩瑞知道这次是玩翻了,林渊洋也不可能去帮他脱罪——其实想脱罪很简单,只要让警方找不到孙宾这个证人,然后再从青帮里随便找个替罪的顶了罪名,那他们两个就都没事了。
但是林渊洋不会心慈手软,他这次就是要韩瑞付出代价。
韩瑞脸色阴沉的走了,沈澜在后面啧啧称奇:“这人真有意思,我都没他这么厚的脸皮,本来就是他自己找的事儿,现在败露了又来找你,脑子有毛病吧。”
林渊洋却没说话,过了半晌,他才低声说了一句:“他以前也挺可怜的,而且也不是现在这样,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儿他才变成这样的,我从前一直让着他,有些事都当没看见,谁知道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林渊洋的脸色有些不好,沈澜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惊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