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洋坐在他的身边:“你能睡着吗?”
沈澜摇了摇头,他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林渊洋有些心疼,撇去沈澜的身份不谈,他还是挺喜欢沈澜为人的,他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轻声说:“你先躺一会儿,我去问问韩致怎么办。”
“你陪我躺会儿吧。”沈澜说。
林渊洋没拒绝,他和沈澜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也没必要扭捏什么。他拉开被子翻身上床,躺到了沈澜的旁边。
沈澜往上凑了凑,他现在身子翻不过来,只能这么趴着,他把头朝下放在林渊洋的肩窝,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林渊洋把手搭在沈澜的腰上,跟哄小孩儿似得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居然真的把沈澜哄的睡回去了。
伤口还是丝拉的疼,但是这种疼痛已经抵不住沈澜强大的睡意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林渊洋还要累一点。
林渊洋的胳膊有些发麻,他轻轻的动了动,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十点多,沈澜那睡觉姿势实在是太别扭,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浑身上下都麻了。早上永远是身体最清醒、最敏锐的时期,疼痛感也就愈发的强烈起来,沈澜疼的闷哼了一声,嘴里不断的倒吸冷气。
林渊洋也醒了,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办才能让沈澜好受一些,他捏了捏沈澜的后颈,安慰似的轻声哄着:“不疼了啊…”
沈澜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委委屈屈:“哥,你亲亲我。”
林渊洋简直拿这个会撒娇的大男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简直太犯规了。他俯下身去,温柔地亲吻着沈澜的嘴唇,用舌头一下一下的舔他的嘴巴。
沈澜是真的疼,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林渊洋不在这,他可能疼的哭出来,但是林渊洋仿佛是一个镇痛剂一般,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沈澜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
他伸出舌头,轻轻的和林渊洋的舌搅动在一起,轻啜吮吸。
他不知道亲了多久,直到支撑着上半身的胳膊有些酸了,他才微微偏了偏头,叹息道:“我感觉好多了。”
林渊洋的嘴唇颜色更加嫣红,他向上抬了抬身子:“过几天就不疼了,你忍一忍。”
沈澜用一个手抱住了他的腰,闷闷的说:“嗯。”
林渊洋下楼让管家做一些好吃的饭菜,做完了端上去给沈澜吃。沈澜这又是挨饿又是失血,整个人都快蔫了,除了跟林渊洋耍流氓的时候,其他都是一副半死不活、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
——不过这有一大半是沈澜自己装出来的,他琢磨着他现在可怜一点儿、表现地招人疼一点,林渊洋说不定一心疼就不计较他把他上了这件事儿了,而且现在看来,效果十分显著。
沈澜觉得他在林渊洋家就跟一个牛逼二大爷似的,林渊洋可疼他了。
他们跟青帮干完这一仗,那边的人明显的消停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密谋着干什么大事儿,找回丢了的面子。林渊洋求之不得,不用去逛场子,在家里乐得自在。
沈澜一直有点怕林渊洋哪天跟他说“你回家养伤吧”这种话要赶他走,但是几天过去,林渊洋一直没提这件事,让他的心里放下了许多。
但是这几天沈澜无聊发呆的时候,也琢磨过味儿来了——他这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林渊洋是个男人也就罢了,他喜欢上一个男人也没事儿,但是……他可是警察啊……而林渊洋是他的卧底对象,也就是他直接阶级对立的人,他要是跟林渊洋好了,那还得了?
沈澜越想越不对劲儿,整个人都陷于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有时候林渊洋跟他说话都听不见。
“喂!”
林渊洋蹙起眉头,在沈澜的肩头拍了一下。
沈澜猛然的回过神,他看着林渊洋:“怎么了?”
林渊洋无奈的说:“你怎么用筷子喝粥。”
“……”沈澜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把勺子扔进了碗里。
“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林渊洋低头看手机,状似漫不经心的轻声问:“想什么呢。”
“我……”沈澜咬了一下嘴唇,他犹豫了半晌,然后抬着头看林渊洋,“哥,我问你个事儿。”
林渊洋的神色一顿,他把手机放下,语气认真道:“什么事儿?”
“如果有一件事,你不想做,但是又不得不做,你会怎么办?”
林渊洋目光沉静,面色如常:“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沈澜抓了抓头发,他不知道怎么跟林渊洋解释,其实问出那句话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我就是问问……”
沈澜觉得林渊洋不是一个坏人,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别人。他觉得林渊洋有许多时候只是迫不得已,身居其位便处其事,有很多事并不是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决定的。
就好像林渊洋本来不想杀人,但是总是有人送上门来逼着他动手。
他们谁都没有那么洒脱,谁都做不到遗世独立,谁都做不到举世皆浊我独清——谁都没有蚍蜉撼大树的本事,林渊洋的身上有太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沈澜不想和林渊洋成为敌人——他甚至想和林渊洋成为情人。
那一瞬间沈澜有和林渊洋摊牌的冲动,但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他不能确定林渊洋会不会当场给他一个枪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普通的对立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沈澜十分确定林渊洋对他还没到那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