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声音答道:
“带走。”
终究耗尽了最后一点清明,彻底陷入昏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展辰无所知晓,只是在意识完全被剥夺的那刻,感觉身体被人拦腰扛在肩头,听到了好像是泥巴被撬出土地的裂声。
第3章第三章
早晨的森林依然绿树葱葱,太阳已经上头,光线插过叶的密缝斜洒下来,草叶花瓣上载着圆润透亮的露珠,丰盈饱满,在阳光下晶莹通澈。
昨晚的一切在晨曦下仿佛没有发生过,世界依然光明,黑暗已然留给了昨夜。
展辰靠着一棵树醒来,慵懒的动了动,觉得有些冷,后颈处明显的灼痛,勾起了昨晚经历的血影,记忆涌上脑海,他下意识的查看周围,想找那个受伤的人,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而自己胸前一滩血迹,没有受伤。
昨晚那群人为什么留下他的命,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然不是昨晚之地,记得是被人扛走,可能带到了这里。这是一条高地的凹处,草木茂盛,能够很好的遮掩从高地上看下来的视线,他拨开丛草走出来,仰着脖子看上边,是一条蜿蜒些宽的水泥路,一路向下,应该是下山的路。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对方没有杀自己,是不是说明他们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至少还能对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手下留情,那e落在他们手里,是否并没有死。
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人或许还活着。那个人?现在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展辰想回去看看,提脚刚踏出一步,便再无从下脚。
举目四望,一脉的绿树青葱,他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凭借记忆寻找昨晚之地,终究没有深刻得可以当坐标的东西指示方向,找起来颇为吃力,中午时分,疲饿交加,不可能再找得到了,茫然无措的愣了两秒,脱掉上衣裹在手里,朝来时压过的草丛走回去。
回到酒店后展辰给温泊去了个电话,撒了个小谎,说遇到了老同学。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昨晚的情景,零零片段,他觉得了那群人不会真的杀了那人,但转瞬又打破这个天真的想法。
想想无果,只觉得眩晕,头昏脑涨。草草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打了个电话订下午2点的机票回国,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他回到北京家里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四合院,不大,因为地势较闹市区远,这一纵排又都是类似的建筑,各街各户高墙环绕,环境幽静,即使白天,也很少听到人声喧哗。
他三个月前搬来这里,那时他刚大学毕业,学的是中文专业,还没准备找工作,一纸聘书摆在眼前,是他曾经兼职过的一家中型报社,主编亲自写信要他,朋友们各种羡慕,说原来早就有人为他铺好后路,前途无量,而他们还得求职面试忙得焦头烂额,展辰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房东是一个年轻的医学博士,名叫萧郁,年纪轻轻,已是知名xx医院副教授,外表英俊,身材修长,待人又谦和,真正一个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不怎么喜欢与人交谈,但自身光芒太盛,这点在人眼里看来就是酷哥一枚,白大褂往身上一套,温文儒雅的气质,可帅得一塌糊涂,在医院里是所有未婚雌性医生护士争相约会的头号男主。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真实是怎么个情况,展辰也不清楚。
住到这里三个月了,和他仅有的几次交谈中,发现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那些传说也不是毫无根据。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打开电脑开始查看邮件。连请三天假,报社的工作都堆成了小山,虽说他还是新人,但以前做过,能力经验也摆在那儿,加上领导有意提拔,完全把他拿老员工看待,连他在大学期间闲来也没时间更新。
房间里有两扇窗,展辰工作和写小说的时候喜欢把窗子打开,院里盆栽多,绿绿葱葱,从窗里望出去景致刚好,脑子也清醒许多。
晚上11点多钟,他听到停车的声音,房东回来了。
萧郁回屋时,要经过展辰的窗子,看他正聚精会神敲着键盘,不想打扰,径直往正屋走,没想到展辰却转过头来,明亮一笑。
“你回来了,唔,今晚挺早的啊。”
萧郁一听,微笑着回他:
“现在都11点了,不早了。”
“呃……真的?都这么晚了。”
展辰不好意思笑笑,看看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果然很晚了。
“没怎么注意,一忙起来就忘了。”
萧郁没再说话,展辰也转过身去继续蹂躏键盘,这几天连续接手几个大手术,日夜繁忙,眉宇间的紧皱让他看起来很疲惫,医院放他一天假好好休息。
等展辰把报社的文件处理完时,已是凌晨。
正值春夏交替之季,昼夜温差大,晚上吹点凉风来,竟有初冬的感觉。他还穿着下午那件薄t恤,也没想得添件外套,在飞机上睡了两小时,现赶稿正在兴头上,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头脑越清醒,又还不想睡,索性把小说提出来,浏览了一遍前一章的情节,开始接着往下写。接近拂晓,他才感觉困意来袭,趴在电脑桌上,倦极而睡。
早晨7点,跟平常一样,萧郁做好准备出门晨跑,经过院里,眼角余光罩见展辰面向大院的窗子大开,展辰趴在桌上头朝里面,好像睡着了,桌前电脑已经黑屏,难道这人就这么睡了一晚?
展辰的房门关着,他绕到窗子前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