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以为他会更狠戾威摄才能镇压住这些人,没想到却是这般平淡的,但是信任的眼神,他觉得不可思议,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这个男人。
佟源飞曾说,封凡是个很怕孤独的人,以前没有想过,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上次带他去海边却一句话都没说,他需要人陪,一个人站在海边,那时一定在回忆不好的过去;每天晚上睡觉,他的手总放在自己腰上,每天早晨都在他手臂上醒来,他害怕失去,害怕一个人,所以手里总是要抓着点什么才能睡熟。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下面的人作鸟兽散,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等他们走开,展辰凑近封凡,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吐气。
“抱我。”
搂紧了他的腰贴近胸膛,展辰静静的凝视他,双手伸到他颈后交叠,细细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波光流转,升腾起yù_wàng又压下去,慢慢变成冷静的深紫色,他挑着眉坏笑,凑过去亲吻他的唇。
“挑衅我?”
小孩变坏了,封凡捏着他的下巴瞅他。
“那又怎样。”
圆鼓鼓的眼睛清亮水润,仍是温暖如阳的笑容,似乎没有变化,却似乎又有什么变了。
灵活的舌滑进来,找到另一半,迎上去,像两条昂扬的小蛇,扼夺灌进来的空气,不留一丝空隙的倾轧,直到只剩对方来回的气息,这个冗长充满掠夺的吻以展辰败下来而结束,封凡捏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展辰痛苦的皱起眉,分开后,两人都气息紊乱,封凡盯着展辰看了一会儿,墨色的眼睛里深沉不明,他抱起他往楼顶走去。
第一次,展辰夺到了主动权,然而中途被抢回去,这初次尝试,情窦初开般让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心满意足的偎在封凡肩上,感受这具身体的力量,手掌的地方,是他的心,矫健沉稳的跳动着,他要用全部来保护它,即使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那个人,叫什么?”
坐在椅子上,展辰指着下面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精瘦男人,大概30多岁,面黄肌瘦,眼睛凹陷,因为太瘦,眼珠看起来有些突兀,但精气神貌似很好,在花园的长亭下不停走动。
“他叫陈进,上军校时认识的,曾做过保险推销员,辞职后到墨西哥来找我,在公司做了三年,我退出后一直跟在我身边。”
封凡简单介绍了他的来历。
“哦。”
展辰心有疑问,他一直不知道封凡是做什么的,既然问道这里,索性一鼓作气问到底。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封凡见他想问又扭捏的样子,忍不住捏着他的鼻尖笑着说。
“放心,我现在是一不犯法二不涉法的无害公民。”
“哼,现在是,那你经商的时候也这样吗?无商不奸。”
展辰扭头甩开他的手,总是把他当小孩子,展辰愤愤不平。
封凡摊开手。
“知道还用我说?”
没想到这个小人毫不避讳就承认了,展辰气极,抓过他的手就咬,封凡瞧瞧他,云淡风轻的偏过头,不看,竟然一副‘随你怎样’的无赖样,展辰一时忘了下嘴,呆呆的看着他,他从不知道封凡还有这样的表情,一直认为眼他背负了太多痛苦的过去,眼底总有一抹淡淡的落寞,在他脸上,永远是严肃冷静,不会像这般吊儿郎当,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展辰很喜欢,是不是说明自己为他带来了快乐,和自己相处可以稍稍让他轻松些。
展辰太高兴,眼眶一热,没忍住就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到地上,松手抹了一把,像只哭花脸的小猫。
没有预想的尖牙利齿,封凡回过头,却发现展辰哭了,一时有些莫名其妙,用手帮他擦干眼泪,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你怎么了?哪里痛,腿还是手臂?”
展辰抱住他的腰,抽抽鼻子,仰起脸看着他笑。
“我不痛,不痛,是太高兴了。”
这孩子情绪来得快,封凡习惯了,看他高兴,颇有些无奈,展辰牵起他的衣角,把眼泪全糊到他衣服上,坐起来,明亮的眸子里水光闪闪。
“我不会帮你洗。”
封凡失笑,简直想把这个小无赖再次搓进怀里捏碎。
“嗯。”
小荆铭在楼下,指着一株花问祁伯,那小孩歪着脑袋乖巧的时候非常可爱。
“荆铭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的?”
封凡顿了一顿,今天展辰的问题特别多,绕来绕去却没有逼问要一个解释,仿佛成熟了许多,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单纯直白,有些捉摸不透,但这种转变,是否是自己无意中逼的他……他的眼神变得茫远。
“捡回来的,他6岁那年。”
简洁不赘述,他不想让你知道的部分,你永远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出来,确实是封凡的作风,点到为止,展辰敏锐的捕捉到封凡眼里的回避,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过多关于他的事。
但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已成为展辰现阶段的目标,想知道他的事,渴望了解他,所以和他暗里较劲,比的是谁的坚持更长久,封凡能做到软磨硬泡都闭口不言,展辰当然也有滴水穿石的坚韧,自有对策。
“啊,少爷和笨蛋在楼上呢。”
荆铭指着楼上,甩开俩小条腿儿兴冲冲的往屋里跑,展辰在心里默数,这小屁孩能多久到达这里,没想到眨眼儿的功夫,他就出现在门口,气都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