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蜗牛的小硬壳。
玉白的蜗牛将怏着的触角对在一起,是哒。
“于述,可带了这小东西的膳食?”
“唉,带了带了,奴才这就去煮茶,陛下稍等。”知道要见陛下,于述专门灌了一壶三春水,虽日夜瞧着盅中悄无他物,但就怕有一日这小灵物突然出现,就好似今日般,所以该备的物什都备了齐全,一丝不拉下。
屋中的最瘦的黑影接着走了出来,身形苗条纤细,朝皇帝福了身,林子鞍接着道,“这位是……”他干咳一声,先说,“近日天气转凉,冬寒将至,陛下在外劳累,夜里还勤于政事,实在让臣痛心惋惜,恨不能为陛下分担。”
皇帝默默想,学左丞相学的不懒,林子鞍在语言这方面倒是也挺有天分,跟云隙有几分不相上下。
“今送来一女,此女是臣与各大臣为陛下精心挑选,知书达理才德兼备之人,望能为陛下分忧,日里温软体贴,夜里红袖添香。”
皇帝扫视林子鞍,“背了几遍?”
“三遍。”林子鞍咳一声,别过头。
皇帝将目光落在那姑娘身上,姑娘气质清冷,双眸澄净,少有的见着他而没有任何惧意。
云隙吃着于述送来的菩叶青,歪着触角也跟着瞧,还扭过头弯下一根触角挠了挠背壳前的那一点软肉,听皇帝道了句,“林卿年纪已大,还未娶亲吧,今日孤便为你定下,可好?”
林子鞍虎躯一震,连忙跪了下来,云隙含着叶片伸长了脖子,望见那清冷的姑娘脸上浮现一层红晕,蜗牛心说,这朵牡丹花还是没人来折了。
转手处理好了这两件事,夜已过半,再不睡下天就又明了,于述将林子鞍送来的奏折一摞摞整理好,带着其他人一同退了下去。
第二日。
天气明显转凉,缘非寺前一眼望不尽的延绵山脉含着一层薄薄墨绿轻纱,临近明前下了场薄雨,晨上就觉得冷了些许。
还未用膳,皇帝便托了琉璃盅前去敲云隙的屋门。
“云公子?”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琉璃盅中的小蜗牛慢悠悠探出触角,吃饱喝足,一脸餍足的从琉璃盖未掩紧实的缝隙中朝外面望去。
“云公子,孤可否进去吗?”
于述在旁边揣着手,直到现在才知道劫走陛下的正是千罪宫那好看的公子,可让他一颗老心颠三倒四的忧愁了好一会儿。
“陛下,云公子可否是出门去了,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陛下不妨先用膳,等寻到云公子了再给他看这灵物。”
皇帝掩着凉风低头望着琉璃盅中无所事事甩着触角的小蜗牛,只得叹口气,顺了于述的意思。
寺庙的早茶一切从简,几碟精致的小菜配上熬了两个时辰的八珍香粥外加两根用清油炸出来的酥黄里焦的油条,味道香滋滋的。
云隙把两只触角搭在瓷壁边缘,小豆眼望着皇帝碗里的米粥若有所思,考虑应当捏个什么决才能隔空把粥吸到口中尝一尝。
他还没想起捏个什么决,门外便传来的敲门声,说皇驾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时辰后回宫,于述,下去准备吧。”皇帝放下碗筷,于述正欲走,皇帝又道,“云公子……寻到了吗?”
于述躬身道,“没人见着出来……陛下,可否奴才再去云公子房前问问?”
“孤去,无需跟着。”
云隙歪着脑袋想了想,口中默念了个决从琉璃盅中离开,清风一缕来到长生竹林间兜兜转转一圈,正欲离去,忽见竹子精伏在地上持着一根绿碧石制成的白毫在写着什么。
感觉到有神识灵气游走,竹子精掀起一缎暗色绸子说,“我昨日寻了有见识的精怪打算打听一下三界的有趣之地他日一游,却听一小妖说妖界出事了。”
云隙神识飘在空中,“什~么~事~?”
竹子精撇着眉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知道,此事发生在六千年前的伯荒时期,估摸着你还没从你娘肚子里生出来呢,不过你别自卑,我也没发芽。”
“当时四界之中的流波山生出了一只狰狞凶悍的恶兽,名叫奎避。是千百年吸收四界恶障污秽而修成的东西,此兽无恶不作,张口能遮云闭月吞没精华,吐出来的恶气能使各界三百年不见天日,所到之处无不日月颠倒,风雨作祟,严重扰乱了四界的生息。”
竹子精骄傲道,“自然,我要说的不是它,而是降服奎避的四大神子,分别为仙界释尊帝释天,妖界妖神钦封,鬼界鬼王伽勒王,人界神尊崇虚。”
听到最后两个字,云隙浮在空中的触角很是纠结的扭巴了一下,想到那疯疯癫癫不靠谱的和尚被称为人界神尊,内心着实很有触动。
“当年,若不是这四神封印了奎避,恐怕四界早就毁于一旦了。凡人大抵都忘恩负义早就不记得了,可妖神录上将当年发生的事记载的清清楚楚。”它叹惋着摸着脑袋上冒出来的嫩竹笋,“四神之中若不是妖神钦封在最后重击杀死了奎避,哪还有这四界的浮屠盛世,可你瞧瞧怎么着,妖神不就是受了伤,被奎避湮灭出来的恶气侵了身体嘛,那三神子竟然在奎避死后将妖神钦封也随之封印在了青西海之下。”
云隙瞧了眼缘非寺前悬在风中的铜铃铛,有些嫌弃竹子精,他说话虽然慢,但好歹都是重点,哪有这般啰嗦。
竹子精看他有些不耐烦,连忙道,“我听那小妖说,最近青西海的封印出现了异常,海面上浓雾滚滚,海水灼热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