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眼睛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来，那俊美的脸庞上浓浓的失落让人看了心疼，却勾不起空青心中半点涟漪。空青依旧垂眸没有看源左手的食指轻轻的顺着酒杯的边沿来回婆娑，青葱玉指在空气中闪烁微光，漂亮极了。

“不说就不说吧。”空青又叹了口气，话语中带出的浓浓无奈就像是面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甚至能够让人品出几分宠溺。

但源却并未因此而松口气，相反，他那绷的快成为一根木头的身体透露出了他比之前更加紧张更加不安了。因为就他对空青的了解来看，此时此刻，他爱的这个人对他没有半点心软。

空青见源沉默着不说话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从我们相识至今，算算真的是挺长的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的，从来不爱吃回头草，我嫌难吃。”

源紧绷的身体一颤，这一次他终于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阿青，那不是我，我永远都不可能要求分手！”这个人就是他的心脏，他怎么可能剖心丢弃？“那是……”

空青抬手阻止了源的解释，他瞥了一眼着急的变了脸色的源，轻轻哼笑了一声，张口给了源一个让他意外的答案：“我知道那不是你。”看见源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空青又笑了一声，“怎么，觉得惊讶？还是你觉得我们交往的那么多年只有你才用了心？我的……前男友。”

最后三个字空青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听上去就像是朋友间友好的调侃，也似情人间暧昧的挑逗，但源却一瞬间如置冰窟。自打有意识以来，他第一次那么害怕，就算是之前被控制着说出了分手，他也没那么害怕过。因为那时候他的心中还存着一种奢望，想着只要解释了他的阿青就会原谅他。

可是奢望终究只是奢望，他也不过是做了一回掩耳盗铃的人。事实上他的心底早就给出了答案，他的阿青纵使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会原谅他。这就是他的阿青，比任何人要铁心石肠，但却让他爱之欲狂。

见源因为自己的话而变了神色，空青心中冒出了一种快?感，但是很淡，也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时引起的那几圈涟漪，短时间的扩散后就消失无痕。

时至今日，要说他对前男友还恋恋不忘就太虚伪了，毕竟第一次拉着人419时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这个男人。他现在的快?感不过是为了当初分手时自己心中那一瞬间如同窒息般的难受罢了。

如他所说的，两人交往时他的的确确是用了心的，他也是毫无怀疑的相信过这人的承诺和誓言，以为他们会永远甜甜蜜蜜的在一起过下去。

所有那些似曾相似和自己的反常他又如何会没发现呢？毕竟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一见钟情至死不渝？他只是不想去想不想发现而已，有些事情想多了太累，他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何苦再自寻烦恼？反正那些世界这人将他伺候的挺好的，他也不吃亏。

源看着空青嘴角含笑的模样，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中复杂而激烈的情绪。他张开嘴，声音平缓却又似蕴含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危险慢慢的将所有的包括空青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内情都说了出来。

“阿青，我不是人。”

这是源开始解释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紧接着的第二句话就是，“你也不是人。”

微笑大使空青手指微颤：……突然间很想揍人。

源没有看空青，因为他不敢，他怕看着空青他就再没有解释的勇气——他的阿青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他变得再不复以往的冷静机械。

“这个世界其实是阿青你最初的世界。”

源的第三句话终于让空青的脸色变了，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的挑了挑眉，“什么意思？”最初的世界？可他明明记得他最初的世界还是二十一世纪，并非未来星际时代。

“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段。或者说，《越界》才是，你出生自玄明界，却因意外而穿过结界流失至人类世界，被凡人捡到取名空青后抚养长大。”

玄明界，就是那个有妖有魔有仙有鬼的世界。

源的话在旁人听来是极其荒谬的，就连空青都忍不住为此怔愣了好久，心中一个念头慢慢浮现，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源，几乎失声惊叫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真身就是石头妖？！”所以再变成空青石头他才会觉得有熟悉感？才会没有丝毫焦急慌张？

源点头，肯定了空青的猜测。“是的，你是玄明界的一颗空青石。”

“那你呢？你是什么？”

“最初，我只是一串数据，玄明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真正的由数据组成的游戏世界。后来，我‘活’了，玄明界因此自成一界。而你，确切来说也是因为我而有了意识。”

最难开口的部分说完了，之后的事情就更容易出口了，源将一切前因后果都对空青娓娓道来，包括他们的那一场分手，他都原原本本的说的一清二楚。

源的本身是一串数据，这串数据某一天有了意识，从非生物进化成了生物，而且一跃成为了强大到令人战栗的存在。而空青，可以说是受了源的恩泽，被源无意中‘感化’成人的，从某方面来讲空青可以算作是源的子孙。

这也是空青在第一次见到源时明明已经对人性感到绝望却仍旧那般简单对源心怀好感，后来甚至轻易就信任源爱上源的主要原因。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