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悠玉体一僵,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兵符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即使再不忍心,终究还是扰了佳人清梦,负了如斯良夜。那缠绵悱恻的梦中,是否是两人长相厮守,相伴一生的最终结局?云晨潇长叹一声,顿时后悔起来,就应该这么抱着悠儿,一梦天荒,就该与她抵死缠绵,誓不罢休。她略带歉意地吻了吻水心悠莹澈的双眼和微锁的峨眉,柔声道:“那虎符是我盗来的。不过你放心,即使洛风此时不降,日后也定不会与朝廷为敌。”
漆黑如墨的黑夜中,两人衣衫尽除,毫无阻隔的紧紧相拥在一起,如层云叠嶂,亦如双溪互融,四目相对,鼻息可闻,似已将对方嵌入体内。水心悠双瞳剪水,云晨潇目若岩电。相拥相顾良久,水心悠仔细帮云晨潇穿好衣服,整好襟带道:“无妨。君安便好。”
*****
少倾,云晨潇和水心悠执手相携而出,立于众人面前。唐晓涵青衣娉婷,正在屋内打转,见得云晨潇出现,忙上前一步道:“可算追上你了,药罐子。”又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水心悠,斜眼瞥见二人紧握的双手,悄声问道:“这位仙子……想必就是……”
云晨潇知唐晓涵素来口无遮拦爱乱讲话,更知水心悠今晚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她生怕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正要封了唐晓涵的哑穴,她却抢先一步开口道:“是你的娘子?”
众人闻声哑然,室内足有一刻钟的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带着或疑惑,或鄙夷,或惊讶,或艳羡的眼神,尽数向云、水二人投来。云晨潇只觉头皮发麻,轻咬下唇说不出一个字来。水心悠却飒然一笑,并不回答,反诘道:“这个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只是……你为何不说小云将军是我娘子呢?”
水心悠将声音控制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到的程度。唐晓涵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拖着长腔“哦……”了一声,满脸坏笑地指着云晨潇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表情神色甚是轻浮放荡。
云晨潇瞧她一副欠揍的样子,恨不得将她一脚踢飞,却见水心悠掩口轻笑,似是心情大好,也只得将踢飞唐晓涵的想法作罢。
“咳咳,唐先生……洛大人的手书密令,还在您那!”那屋内数十名镇南军特使被她三人无缘晾在那里,觉得颇为尴尬,便开口提醒道。
唐晓涵颔首正色道:“药罐子,你夜闯洛主帅大帐,盗了他的兵符印绶。洛大人发觉后大怒,派我等一路追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道:“洛大人说了,叫我当着水大人、小云将军、周参军和诸位特使的面当众宣读。”
“仆四川宣抚使洛风谨拜水太师大人足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今诸王割据,荼毒黎民,国事板荡,纷扰久矣。有识之士,腹内如置炭火,难有一日之安。太师大人为百官表率,有安内攘外之志,保民定邦之才,此朝廷之幸,百姓之福哉。某虽不敏,亦知一饭不敢忘君恩,北望王师年复年。今有小云将军聪敏果敢,孤身赴营招某归巢。然某为私恩小惠所惑,先臣而后君,先义而后忠,是为怯死灭名,背时弃利之蠢行,今悔之切矣!古有信陵君窃符救赵,鲁仲连矢射聊城。小云将军今之义举,岂非无忌重生,仲连在世哉?某闻之,规小节者不能成荣名,恶小耻者不能立大功。故愿太师大人从善如流,弃狷忿之节,定累世之功……”
“够了!”水心悠挥手打断唐晓涵,冷冷地道:“洛风这是愿意归降,却又怕我与他记仇。他进士出身,却写这么一封不伦不类的信函来,着实可笑。”
那与唐晓涵同行的镇南军使节此时方开口道:“洛大人其实早有归附朝廷之意。只是一来中枢日理万机,一时难以顾及我们这穷乡僻壤,二来慕容大人态度向来模棱两可,也叫我家大人为难。”
水心悠听他提起慕容光,斥道:“慕容大人是洛风座主,洛风自然唯命是从,却不知为何洛风突然态度明朗起来,要接受朝廷收编?”
“这……”使节期期艾艾道:“这等细节,我们哪里知晓。恐怕水大人还需问问小云将军了。总之……洛大人如今诚意归顺,还望水大人您不计前嫌,共谋大计。”
水心悠想起云晨潇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只恨不得将洛风这厮杀之而后快。哪知云晨潇在一旁扯扯水心悠衣袖,轻声道:“其中原委,我待会儿为你细细道来。洛风归降,乃朝廷大事,悠儿可别逞一时之愤。”
水心悠如何不知此事利害关系,少不得衔恨吞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便拂袖而去。云晨潇忙命周越安排了几位镇南军使节歇下,明日一早再回成都复命,又与那唐晓涵周旋一番,再去见水心悠时,已过了三更天了。
“我便不信,他们若不用阴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