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二斋的斋长,葛云。”
“他给你写信做什么?”云雁回继续问。
郑凇不敢回答,又不敢撒谎,低着头不做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现在恐怕不在学舍,而是在院街吃花酒吧。”云雁回冷笑了一声,“还派龟奴来送信,难道是没钱了找你借钱?”
郑凇微微惊讶地看着云雁回,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云雁回:“呵呵,满东京哪处叫得出名儿的秦楼楚馆,那里头的花魁娘子和龟奴我认不出来啊……”
郑凇:“……”
赵允初赶紧扯了一下云雁回的袖子,“雁哥儿,有歧意。”
那些院街的人看了周人爱发达的过程,对云雁回自然都很是热情,不止是这一行的,那些商贩不也都和云雁回熟识,他可是和群众打成一片。
那个龟奴这时候也凑了上来,“云郎真是好记性啊,那小郎君的几位同窗今日到我们那儿过夜,商量着把这位小郎君叫过去‘开开眼’,因此打发我来送信呢。”
他一张嘴,竟然把客人给卖了。
郑凇看着这毫无职业道德的一幕,也是无语了,这下他就是想维护葛云也维护不了了。
果然,云雁回面沉如水,“原来不止他一个人?逃学嫖宿,居然还敢教唆未成年的小同学一起去,真是大胆。”他转头问郑凇,“你以前没和他一起去过吧?”
郑凇的脸顿时红了,用力摇头,“没有。”
“那就好,你年纪还小,快回去吧。”云雁回平复了一下心情,淡定地说道。
郑凇迟疑地道:“表叔,你要去抓他们吗?”
云雁回笑了一下,透出一点狰狞,没有正面回答,“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云雁回把郑凇赶了回去,又对赵允初说:“咱们今日是约好了的……”
赵允初赶紧贤惠地道:“你忙就是了,不急的。”
“没有,”云雁回说道,“我的意思是,干脆等我整完那些学生,咱们就在那处开房好了,我告诉你,那地方肯定有不少……”他靠着赵允初小声嘀咕了几句。
赵允初:“……哎,这么放浪的啊。”
云雁回看他还装模作样假正经,说道:“哦,那算了。”
“别别别——”赵允初拉着他的胳膊,“那就在那里嘛……”
……
云雁回、赵允初二人被那龟奴殷勤地带了回去,一路上把学生的情况出卖了个光,而且保证会全力配合云雁回的行动。
“云郎是个好先生啊,这些人居然如此辜负您,这日后东京的院街,肯定没有要接待他们的了。”那龟奴还在吹捧云雁回。
云雁回简直哭笑不得,“还封杀,像话吗?就是我们府学有规矩,上课期间是不能外宿的。”
很多学生都成年了,虽说学校不建议他们眠花宿柳影响学习质量,但是说封杀什么的,还是太夸张了……而且,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云雁回是什么流氓头子呢。
到了地方,云雁回叫龟奴整理出个空房间,给赵允初休息,又问了他们学生在哪个房间,便推门进去了。
葛云一行人正在玩游戏、吃酒,听到声音还以为是郑凇来了,纷纷招呼起来。
“哎,阿凇来了,快些,等你好久了!”
“小斋长怎么这样慢!”
这些一回头才发现,云雁回就袖手立在那儿,登时吓得呆住了!
太可怕了,正在违反校规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学校老师!
更让这些学子觉得可怕的是,原本挂在他们身上的妓女们纷纷撒手,围上去行礼。
“好久没见到您了呢……云叔。”
“叔叔还记得奴吗?”
云雁回一挥手,这些娇娘便十分乖巧地收声,站到一旁去了。
学生们:“……”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太倒霉,没想到云先生住到外家去了,于是发现了他们的事情。现在看来,怎么好像云先生本来就是这里的常客啊?
怎么还叫叔叔,这是什么情趣?真是看不出来云先生年纪轻轻,就是个中老手了!
不过,没等他们想清楚,云雁回已经教训了起来,“上学期间,校外嫖宿,你们是想被退学吗?!”
现在无论哪个学校,都是不允许学生在上学期间私自离开学校的,更别提是出来玩儿了。
众人一震,酒都吓醒了。
云雁回平日对每一个学生,都是非常亲和的,年纪不大,也能打成一片,即便是念惩罚,也会照顾对方心情。又会做好吃的,不少人都蹭过郑凇的小灶。
仔细想想,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云先生凶人。
“念在初犯,只记你们过。”云雁回看他们都面色惶恐,两腿打颤,语气又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连几日都等不到,急色到偷跑出来嫖宿,这让我很看不起你们。沉迷美色,或者沉迷任何外物至此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即使不开除,毕业后也没什么用处。尤其葛云还是斋长,简直不称职到了极点,很应该被撤职!”
这几个学生都难堪地低下头,尤其是葛云,原本因为听到他说只记过而上扬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深觉自己的确辜负了师长的培养。
在逃出来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听了教训,便不安起来。是啊,如此亟不可待,是不是说明自己真的很没自控力?真是没出息极了啊。
“学官们出于对大家的信任,没有每晚查寝。”云雁回接着道,“但是现在因为你们的行为,日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