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基本起不来身。
薛杨在一边儿看着热闹还不算,自己拎着酒瓶子晃荡过去,“来来来,歇会儿、歇会儿。”
可能是看得不太过瘾,薛杨拉开李东瑾,把酒瓶递给他,非要让他中场休息会。
李东瑾这会儿肾上腺素正在狂飙着往上升,接过酒当白水似的就喝,也不管是什么酒,一仰头就干得只剩瓶底儿。
“哎,这么揍他怪累的,他这一麻木也压根觉不出痛来,咱也让他喘口气,歇歇再打。”薛杨的损招可有的是,他觉着就这么一个劲的打万一这人一会晕过去了,那还玩什么啊,所以吩咐底下人,“去,弄点冰水来。”
薛杨养的打手也都不是善茬,整人的事哪还用多说,手脚麻利地弄来三四桶还带着冰碴的凉水,并不像一般人想的那样痛快地一桶浇下去,而是一桶水分几次一点点地泼便全身。大冬天的,反复几桶水下来,宋冶躺在那儿也只有躺在那抽筋打颤的份儿了。
别看薛杨面上像个混混头子,实际上这些打手并不真就完全是他的人,这伙打手或者更贴切地说原本应该是保镖,是薛杨的发小易安然雇来的人。
薛杨总吵吵着要开个酒吧,易安然帮他张罗起来了,但酒吧自来就是个事儿多的地方,易安然不放心,便给他雇来好些保镖帮他看场子。
其实易安然打小就知道薛杨天生是个没谱儿的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又炸毛了,而且依着那不吃亏、不饶人的个性,他不用想也能猜着这批保镖有可能被使到什么地方去。
不过那也不算什么,易安然也不是肯吃亏的人,所以薛杨要霸道便霸道些,某些程度上他也支持薛杨给那些不开眼的人一个教训。
虽然易安然没有时时刻刻跟在薛杨身边,但薛杨的事他知道的恐怕比薛杨自己都清楚,从小易安然就莫名地有一种使命感,那就是替薛杨操心,事无大小但凡关乎薛杨的,他便必须要插一手,管薛杨就像爹管儿子似的。
因此那些保镖的作用就又多了一项,那就是在易安然看不着的时候,替他看着薛杨。
看着薛杨什么呢?看着他别出事,别让人欺负,再或者……别出轨之类的。
易安然觉得他和薛杨之间的情侣关系是互相间不必明说的默契,而薛杨可不这么想,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属于谁,非要说的话,他只承认自己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于是,薛杨跟易安然吵了一架,几乎快要上升到颠覆人生观的程度,薛杨几句话便轻易推翻了两人从小到现在所经历的所有,这让易安然也大为恼火。
吵到一定境界的结果就是两人准备一拍两散,连朋友都做不成,易安然一怒之下说从今往后再也不管他。
按照往常,薛杨这么大阵势的打算“收拾”一个人时,早就有人通风报信给易安然了,偏偏这次两人吵架吵得大发了,一头是薛杨威胁谁也不许告密,一头又是易安然说懒得管,搞得手下也很为难,想了想以前有几个在店里逞凶斗狠的,易安然也发话照揍不误,干脆就省下了汇报这道程序。
可谁能想到,今天怎么那么大火气,原本以为揍几下吓唬吓唬人就完,没想这两位爷一点也不好糊弄,折腾到现在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里头出了什么事,别人先不说,他们几个是吃不了兜着走,只好赶紧给易安然打电话,老老实实地告知这边的情况。
易安然这边是丝毫不知酒吧里正打架的事,接了电话还只当是薛杨又撒气呢,后来一听才明白情况不妙,来不及细问,便抓起车钥匙就走。
半路上还不忘打电话通知楚老板,破口大骂楚御风教不出好东西。
这会儿工夫,薛杨和李东瑾喝得半醉,拿着酒瓶子围着宋冶撒酒疯,动不动再把他抓着领子拽起来骂一通。
宋冶是早就被折腾得不行了,浑身除了冷就是疼的麻木,在地上被他们怎么摆布怎么是。
易安然和楚御风接了消息就立刻往这里赶,两人几乎是同时赶到。
匆匆甩上车门,易安然看也不看楚御风一眼,踹开酒吧大门就往里冲。
两人闯进门时,酒吧里的保镖们全都一动不动的围在中间,让人根本看不清情况。
“人呢?都他妈哑巴了?”易安然进来后并没看见预想中的混乱场景,也没有什么大声响,只能听到薛杨和李东瑾两个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
这气势恨不得把人生吞了,自知有错的保镖们谁也不敢上前,只是垂着手、低着头小心回话道:“薛老板他、他喝醉了。”
“谁问这个!”楚御风也急了,这么多人傻子都知道薛杨肯定没事,关键是挨打那个有没有事,“宋冶呢?今天你们揍的那人呢?”
“全闪开。“易安然心底猛地一沉,隐约又忆起十年之前的事情,好像那次也像这样,他们赶到的时候,场子上也都没人在动手,而那一次的情况可……
保镖们依言闪开,露出被围在中间的三人。
宋冶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迹,地上还有一滩水,李东瑾和薛杨还浑然不觉,仍拿着酒边喝边比划的。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加上关心则乱的心态和十年前的阴影,让这里看起来简直就是谋杀案的现场,看得易安然和楚御风几乎是一瞬间的窒息。
楚御风抿抿唇,松着领带呼出一口气,冷冷地吩咐道:“看好门,都闭上嘴。”
而易安然气得根本冷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