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昇闻言笑道:“这有何难,拙荆马上就要临盆,到时候请你来喝满月酒,沾沾喜气!”
许霁川这才道:“到时候让你儿子认我做义父,我给我义子包一个大红包!”
陆昇笑道:“阿川,太子殿下和你这都是怎么了?都要争着做他的义父,我这孩子还未出世,便有仨爹!你俩要喜欢孩子,自己生去!”他知道许霁川的小名叫花奴,可是如此唤了许霁川一次之后,太子殿下义正辞严地教训了他,说他俩是同僚若是叫小名太不庄重,不让他叫。太子殿下有命,他岂敢不从,在汝南时候,许霁川曾经化名阿川,自此以后他便称呼许霁川为阿川了。
陆昇入朝几年,环海沉浮学究气褪去不少,兼之长大之后,身量变长,眉目舒展,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文尔雅的样子。
两人许久未见,这些年陆昇也陆陆续续知道了太子殿下正在做的事情,以及许霁川在他的大业里扮演的角色,因此看到许霁川懒散的样子,只当他是为了迷惑敌人,便也不去指摘什么了。
许霁川和他勾肩搭背往东宫去了。
此刻太子殿下正在政事堂和陛下两人叙话。
陛下屏退左右,道:“皇儿,方才在朝中当着百官的面不好夸奖你,现下就我父子二人,为父才能对你说这次西蜀你各方面都做的很好。”
太子殿下低着头,道:“谢父皇夸奖,儿臣来的时候还忐忑水淹遂州那件事父皇会怪罪儿臣呢。”
梁元帝道:“怎么会?自古以来,统一大业哪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走过来的,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带过兵,打过仗,这些我都明白。正因为你在遂州立威立的好,让后面的城池胆寒,因此西蜀投降的城池才会那么多,伐蜀才会那么顺利。此次益州和谈也和为父想到一块去了。”
太子殿下道:“谢父皇夸奖,儿臣是想着父皇的目标不单单只是西蜀,父皇想要的是整个天下,接下来还有南唐,若是将益州强行攻破,那造成的损失巨大,极有可能拖慢父皇进攻南唐的脚步,因此儿臣想着若是和谈拿下益州,便可以将益州的税收充入国库,天下繁华,扬一益二,若是益州税收归于朝廷,那将是我们攻打南唐的一大助力。”
梁元帝欣慰地看着自家的儿子,道:“皇儿真是长大了,看事情看的长远。只是有一点,皇儿需要改改自己的性子。”
太子殿下不敢拿乔,站起来恭敬行礼道:“还望父皇示下。”
陛下道:“起来吧,你我父子,不必如此。”见太子殿下起身,梁元帝才道:“阿宴,朝中锻炼这些年,你处理政务的能力渐长,文韬武略不要说是在我们大梁,就是放眼三国皇室,也罕有匹敌者,唯独有一条缺陷,就是在人脉上。如今你也大了,要懂得经营自己在朝中的人脉,你看今日,朝堂之上,韩绍如此诽谤于你,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为你仗义执言。这些难道不能引起你的反思吗?”
太子殿下沉默良久,道:“父皇,儿臣省的了,今后一定引以为戒!”
梁元帝心道,他自己的儿子,难道他心里会不清楚吗?阿宴虽然在他面前答应的好好的,可绝不会那样去做的。于是他语重心长道:“阿宴啊,你可知今次父皇为何要将那许霁川指给你做客卿?”
阿宴沉吟道:“自然是父皇知晓儿子身边可用之人少,才想将他收拢到我门下,顺便拉拢许氏门阀站到我这边。”
陛下道:“阿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许氏虽然门庭显赫,但此时许崇峥身死,南厢军尽归我赵家;尚书令也已经告老还乡,这许氏对你的助益终归是有限的。朕之所以让许霁川做你的客卿,纯粹就是因为看中他这个人,他虽然纨绔之名远播三国,可你看京城门阀之家强抢民女,侵占民田这样激起民怨的事情,他做过没有?这个人非常聪明,他大哥死了之后,他在朝堂之上发誓用不入朝,就是为了保全他们许家,他看清楚了朕对他们许家的忌惮,为了保全家族,他才放弃入朝功名的机会,连侯位都让给了自己的侄子,就是为了让朕放心。可你看他短短时间就能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经营得三国都是分号,这就足以证明此人之大才。我将他招揽在你身边,就是让你学学他的为人处世!阿宴,你做事太过于要求完美,须知水满则溢,过刚易折啊!”
阿宴点点头,道:“谢父皇如此为儿臣考量,以前是儿臣考量不周了。虽然儿臣平日里和许霁川交好,也知晓他有才,但自他大哥过世以后,他就游戏人间,爷爷过世之后更是远走江湖。后来到了益州和谈,也不说正事,整日里看他与那个西蜀国君饮酒作乐相谈甚欢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还以为他早就自暴自弃了。今日被父皇一说,才晓得他是故意做出此般做派,实在是儿子浅薄了。”
梁元帝听到太子殿下如此说,虽然太子殿下说着无心,但他听者却有意了,念及许崇峥为国尽忠一辈子,最后七十高龄为国捐躯,梁元帝觉得颇对不起许家,便道:“许崇峥功高,朕不得不将他……只是许家如今式微子嗣也稀薄,也便没什么好担心的,朕这一朝是不能给许家加恩了,你以后对许家恩宽些就是了。对了,今日许霁川说和谈的时候你去了西蜀。”
太子殿下道:“是儿子鲁莽了!西蜀事大,儿臣不相信他能独自和谈成功,故此跟着他一起进了益州城,益州的种种条款都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