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话声音也不小,因此旁边的叶奕声也听到了,这叶家公子也是个放荡不羁的纨绔,一听说堂堂的太子殿下要去逛青楼,立马来劲了,许霁川还没说话,他先说话了,道:“太子竟然也是同道中人,好,那我们今晚上就一起去楼心月去领略我江都花魁的风采!”
太子殿下为了去青楼,手里还拿了一把折扇,听到叶奕声的话,一拍即合,合上扇子在手上拍了拍道:“好,叶兄果然爽快人,我们走吧。”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走远的背影,许霁川:“……”都不过问我的意见吗?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对着两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了上去。
楼心月是江都最富盛名的青楼,江都繁华,少经战乱,又是几代王朝的国都,因此江都的温柔乡在十国非常著名,其他国家的人来江都,都要去江都的画舫青楼看看,而江都最著名的青楼画舫都集中在曲江沿岸,有文人有诗句云: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曲江两岸边。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足可见曲江沿岸青楼妓、馆临立的盛况了,这些青、楼妓馆并立曲江,互相之间竞争压力也特别大,有些好事的纨绔浪子们竟然还牵头举办了什么“斗花魁”,搞了个什么花魁排行榜,斗花魁一年一度,谁家的花魁要是能在斗花魁中名列三甲,那这家青、楼在江都必定声名大噪,连带粉头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因此家家青、楼画舫都将这斗花魁看成是一年一度一等一的大事来重视。
而许霁川他们要去的这家名叫楼心月的青、楼已经连续三年在江都斗花魁的竞赛中夺得头筹了。
这家青楼名叫楼心月,取自晏几道《鹧鸪天》的名句,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听名字就知道这家青楼的定位和一般的青楼不同,乃是一个风雅有情趣的所在。
现在楼心月当红的花魁是一个叫做庄暖烟的女子,此女色艺双绝,尤其弹得一手好琵琶。是现而今江都城中纨绔竞相追捧的对象,那景况真可称得上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叶奕声边走边给太子殿下介绍,不知不觉就到了楼心月的门口。
走进楼心月的人大概都会被门口那两棵大冬天还灼灼其华的桃树迷了眼,远远看过来就好像是绯色的云,就算不进楼心月的行人都会多看这两棵树一眼,走进一看,才发现这两颗桃树上真桃花已经谢了,这夺人眼球的绯色的云是绑上去的绢花。
一个柔媚的声音叫了一声:“几位小爷,过来玩呀”
许霁川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楼心月的正门,楼心月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三层楼高,四个飞檐翘角上都挂着灯笼,那灯笼上蒙着一层粉色的鲛绡,灯笼发出来的光都是粉色的,房檐上的琉璃瓦都被蒙上了一层绮丽柔媚的光,门口的姑娘身上披着薄烟纱衣,下面穿着各色的裹胸裙,香肩隐约,sū_xiōng半漏,站在门口媚眼如丝,娇声燕语迎接客人。
叶奕声显然已经很熟悉这样的风月场所了,带着许霁川和太子殿下闷头往里面冲。
许霁川面上带笑,心里却没底,他虽然借了太子殿下的《列国志》来看,但看着看着就忘了里面的淫词艳曲,转而去研究各国的风土人情。
这本书实在是一本大大被误解的书,市井之徒多去关注里面的香艳描写,却忽略了他里面对各国风土人情的描写,里面对各国的风俗描写切中肯綮,非常详实,实在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许霁川心里头想着这本书,没防备被人一拉,许霁川转身就看到叶奕声坏笑看着他道:“怎么,被这万丈红尘迷了眼,大圣这是动了凡心了?我们先坐在这里吧。”
许霁川看着这一个个被珠帘隔开的小隔间,一点私密性都没有,旁边的人将手伸进姑娘的裹胸里都看的清楚,皱眉道:“这里不好吧,有没有包间啊?”
叶奕声道:“是太……赵公子提议坐在这里的。”
赵公子坦然道:“既然第一次来,就要看看别人怎么玩的。”
既然赵公子这样说了,那许公子只好随了他,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许公子开始好奇地看四周,这青楼是个回形结构,中间有一座舞台,一楼是用珠帘隔开的隔间,二楼是用屏风隔开的雅间,三楼则大门紧闭,应该就是包间了。
二三层的栏杆上绑着一根根的五颜六色的彩绸,在舞台中间聚成一朵七彩花朵。彩绸上还坠着许多的羽毛,很是旖旎。遗憾的是今天舞台上没有人跳舞,无法想象这舞台的曼妙之处。
二楼的一侧则是用红木的地板做成的一方小台,上面有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在谈古筝,听上去铮铮然,声音华丽好不凝涩。
叶奕声道:“楼心月每月逢一五九舞姬献舞,每逢二六八乐妓演乐。今儿正好是十八,所以是乐妓演乐。也真是如此我们才能抢到一楼的隔间,每逢舞台表演这几天,一楼都是爆满。”
叶奕声说完,又一个有点老态的娇媚声音道:“这位小爷竟然对我们楼心月这么了解,海丽妈妈今天找几位好姑娘伺候各位小爷。”
许霁川在一团花团锦簇中看到了一张盖着厚厚的粉仍然能看得到皱纹的脸,嘴唇涂成鲜红色,她说话的时候,许霁川好怕她脸上的粉会掉下来砸在叶奕声的杯子里。
叶奕声看了一眼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