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呆想间,忽然听见一抹低沉、熟悉却又仿若陌生的声音说:“我出去一下。”
她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他离去时的背影,就像是每次她躲在角落里偷看时候的那样挺拔修长,不同的是今天他穿了一件皮外套,只是单看背影,就比平时还要冷漠孤傲了几分。
原来这些年变化的不止是她身边的事物,还有她曾经的流年哥哥。那个总是泛起淡淡笑意,温和的少年。那时候的她大概从来都没想过,她和慕流年会成为现在这样,明明那么近,却万分疏离,连陌生人都不及。
她想,他一定是恨她的吧,恨她当初不吭一声的离开,恨她向他讨要承诺,自己却不遵循。
初末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在发颤,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在心里想,如果当初她勇敢,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可是她不敢,她是胆小鬼,她怕自己会拖累他。
他是她心底那个高高在上奠神,那时候的她,又怎能配得上他?
罗希看着身边的好友,她从来都没见过初末这副样子,脸色惨白,额头居然有虚汗,她担心地问:“末末,你真的没什么事吗?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糟糕。”
初末睁开眼,轻摇摇头,努力地装出很镇定的样子:“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起身,竟感觉脚步都是漂浮的,她握紧双拳,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断的身体,在拐进洗手间的黑暗中时,才放纵自己,虚弱地靠在墙上。
“你好,请借过一下。”才刚刚将自己的神经放松下来,初末就听见客人要让路的声音,走廊本来就不怎么宽,她刚才靠在墙上的姿势正巧把人家的路给挡了。
她赶忙站起身,轻声地说了声抱歉。
看着客人离开,心下有些疼,怎么忽然有种就连角落也容不得她杵一会的委屈?轻叹一口气,她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后花园,没想到那里已经被别人占去。她只是稍微瞄了一眼,好不容易恢复的心又飞快地跳了起来。
后花园里背对着她倚靠在墙上的英挺男子,竟是慕流年。听到这边的声响,他回头,清冷的眸射向她,逆着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抑或是,根本就没有表情。
初末浑身就像是被点了一般,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本应该马上逃跑的,毕竟这么多年来躲避他的原因,就是不敢再有任何与他正面接触的可能。脑子里、心里,都是这样的意识,可是身体却一点都不听话,动不了半分。
“流年?”忽而一个女生传来,她转头一看,就见后花园的另一边忽然走出一个女生,利落的短发,穿着白色简t和短牛仔裤,高挑的身材像极了音乐系那边的专业模特,气质绝佳。她走到慕流年身边,笑道:“我刚过来的,没看见你,就出来找找。就知道你喜欢一个人待在安静的角落,所以,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被我抓到!”
她身边的男子并没有说话,她却一点都不介意,依旧很欢快地说:“子嘉他们正在找你呢,你快过去吧。”
“嗯。”慕流年应了一声,举步朝着初末的方向走,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瞥了她一眼,仅是一秒钟的时间,便离开。
初末怔怔地目送他挺拔的身影离去,一颗心伴随着他的靠近而雀跃,又随着他若无其事的离开而失落。
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重逢,无数次她都在脑海里勾勒,那究竟会是怎样一副画面?是淡淡地说一句“好久不见”?还是若无其事地说:“慕流年,你还是那么优秀?”
曾经一百个幻想,都不及方才经历的那般凄凉。
五年之后,他们已经到了连问一声好的情分都没有了吗?她宁愿他打她骂她都成,就是别这样把她当成陌生人。
她知道,知道在这世上,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报复。
“是你?”
就在她站在原地魂不守舍的时候,方才那个跟慕流年说话的女生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那女生真的很高,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b大唯一跟慕流年有暧昧关系的阮独欢吧。
“阮学姐。”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阮独欢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她在b大的名声足以让刚进校门的学弟学妹都迅速知晓。
而,能配得上慕流年的,也只有这么优秀的女生吧。
初末心酸地想,却忽略了方才阮独欢意外的那句“是你?”
“你就是杨初末?”阮独欢重复问了一遍。
比起自己认识阮独欢的理所当然,初末倒是有些讶异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仍点头承认。
“怎么看你也不像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啊?真是难以想象,慕流年那样高傲的人,居然会为了你……”
她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却成功地引起了初末的好奇心。
平日里对什么事情都拿不起丝毫兴趣的她,第一次好奇得要死,她一双大大的眸子锁定阮独欢,问她:“为了我什么?”
阮独欢说:“为了一个叫杨初末的人,放弃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录取资格,来到b大。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