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华阑似乎笃定即明绝对进不了那个“幻境”,所以,他也不可能见到墨诔。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明那个人就在咫尺,明明那个人就是他一直想找到的人,可他即明却无法见到。丰华阑本不想如此刺激即明,然而他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君沐华,他很担心她,他真的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不见她了。即便,最后可能君沐华根本也不会有事。因为东缈岛的那些人绝对不会让她现在死去。这两种念头不停地在丰华阑脑中反复浮现,反复纠缠,丰华阑知道,只有真正见到了君沐华,他的心或许才会真正平静下来。
“前段时间,你就躲在那个‘幻境’里?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整个人似乎从那回来以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即明试探性地问丰华阑。
“不错,那里的确发生了一些事。而我的确也变了。宗主感觉果然敏锐。”
“墨诔,插手了?”即明自然不会以为丰华阑会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在意的只是墨诔,如果他终究不能从墨族如愿以偿的话。
“他救了我,还有君沐华。”
他救了你们?
即明冷冷一笑,“所以呢?你难道想用这个消息来与我进行交换吗?”
“墨诔行踪成迷,宗主又岂不明白机不可失?”丰华阑无意与即明继续寒暄。
“但你也说了,我,不可能见到他。”
“但他一日没有离开一叶岛,宗主就有机会。或许宗主日后可以在一叶岛上见到他。”丰华阑话里话外的暗示,他相信即明绝对听得懂。
“好。”
只一个字,即明终究还是屈从了自己的yù_wàng。对于能够见到墨诔,即明也觉得,真的是机不可失。又或许,丰华阑最终进了那个地方,然后却再也没有出来。然而,那也终将与他无关。
“丰华阑!”
“表哥!”
伴随着这两声惊呼的,是丰华阑毫不迟疑地跳进海沟里的影子。
沉沅一掌劈向迎风站立在海边悬崖上的即明,即明立即回身反击,大有与沉沅就此一战的架势。而宁照则扶着沉茗立刻奔向悬崖边,但除了依旧拍打着岩石的浪涛和尚未完全消失的水花,悬崖之下,再也没有了丰华阑的影子。
沉茗知道,这已是丰华阑第二次为了君沐华这样不顾自身。第一次是在西缈岛,听闻君沐华失踪,丰华阑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山崖;而这一次,他也为了君沐华,跳进了大海里。上一次,他成功找到了君沐华;这一次,他还会找得到吗?
沉茗心中无法确定,也无法安定。
而另一边,沉沅和即明的确斗得越发激烈。
“即明,你明知这里地势复杂,其下沟壑纵生,而且还有一只水怪一直匍匐沉睡在海沟中,你到底想干什么?丰华阑是我的徒弟,从来都不是你可以算计的对象!”
“那你为什么偏偏迟了一步呢?”即明冷讽道,“你早该想到,他一定会来找我,而我又为什么不会告诉他?他想去找君沐华,我相信,现在没有人能够拦得了他。即使是你,也不行!”
“那你轮不到你置喙!”
即明与沉沅数十年未交手,但二人都并不是止步不前的人,所以,一开始,二人过招都带着点试探。而且因为即明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本不欲继续与沉沅纠缠,但沉沅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因而,即明也只能应战。
“沉沅!”
凭空之中,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声直唤。正当宁照想着谁会这么称呼沉沅时,却见即明脸色一变,立刻收了手,然后急匆匆地下了山崖。
来人是穿着灰衣长袍的五位老者,俱白发白须,神情肃穆,他们凌空而来,直接飞到了山崖之上。紧随其后的则是顾修宜。
沉茗瞥了一眼即明离去的方向,难怪堂堂上元宗主也溜得那么快。
这五位老者,沉茗当然记得,他们便是曾经带走君沐华与丰华阑的人,虽然沉茗现在还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君沐华和丰华阑都已经回来了,他以为,至少这五位老者不会这么快出现。
“沉沅,你的徒弟行事变得冲动了,难道你现在也变得冲动了吗?即明早就脱离了永夜城和东缈岛,他想做什么,他做了什么,早就与我们无关了。你不明白吗?”领头的灰衣老者低头看着崖下波浪翻腾的海沟,低低地道。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不像自口中吐出,而像是自腹腔发出,但在场的所有人中,却谁也不敢忽略他的话,谁也不敢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特别是即便已经在临渊贵为一叶宗主的沉沅。
“我明白。”
沉沅本想说更多,但现在,他知道,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因为这五位智者绝对不会听,也不想听那些话。
“那就好。”那位老者仍旧低低地道,“那是他所做的选择,所以,该他自己去承受。你更应该明白,自始至终,东缈岛所要的只有一个人。”
什么?
此时的沉茗真的很想冲上前去质问老者。难道他们只打算让君沐华一个人走出来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