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好笑地垂眸瞥了瞥他,看着银时毫无防备的睡脸,长久以来缠绵眉宇间的不安宁和疲惫不见了踪影,唯余一片舒然安稳之状。虽然很想趁机刺一刺他,但等话说出口却不由自主降低了音量。
“真是的,还是小屁孩呢。”
眉眼弯起的笑意带着连他本人也没察觉的柔和。
搂住银时肩膀支撑身体让他不至于睡到一半滑倒,坂田银时半拖半抱将他移动到靠墙的位置,别看银时瘦,实际上一身腱子肉,死沉死沉的。搬完人坂田银时累出一头热汗,重新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两人靠得舒服一点,这一番动作折腾下来居然都没有搅醒银时,可见他睡得有多沉了。
坂田银时轻轻一叹,用力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卷发,搞不明白自己这莫名升起的恻隐之心从何而来,按理说这些对银时来说根本就没必要,这让他有点烦躁。
是想得太多了还是天寒地冻时的融融暖意导致通体舒泰的关系呢,到后来,坂田银时浑浑噩噩间不知何时也跟银时头抵着头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坂田银时被一只落在屋脊上不知名的鸟唧唧喳喳的鸣啼吵醒了,他艰难撑开迷蒙的眼睛,第一眼看到头顶房顶破损的缝隙中透出的亮白天光,那只鸟就停留在那里,望见脚下的人类醒来,扑通丢下颗黄金炸弹,幸好只是掉在篝火的残余灰烬上,随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坂田银时忍不住呻-吟一声,他睡觉不太老实,此刻正以十分别扭的姿势歪靠在墙壁上,感觉腰快断了。撑着地面艰难地摆正酸痛的身体,坂田银时劫后余生般长出一口气,一边打哈欠一边抠眼屎,拿肩膀撞了撞身旁的银时。
“喂少年,太阳晒屁股啦,你要赖床到什么时候啊,楼下老妈已经做好早餐了,再不起来上学要迟到咯。”
打着哈欠困倦地这么碎碎念,过了会儿察觉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后知后觉地扭头看看怎么回事,结果这一看之下竟没有银时的身影。心中一讶,坂田银时神智清醒了些,暗道难不成已经起来了?然而身上承受的压力立刻打翻了这个猜测。掀开毯子一看,果然,银时正无知无觉地趴在他怀里,仍旧睡得昏天地暗。
只是……这个尺寸……
“啊?啊咧?啊咧咧?!!!”
坂田银时死鱼眼蓦然瞪大,瞌睡虫瞬间就被一溜烟吓跑了,手足无措地望着膝盖上的银时,心惊胆战丈量了一下他的尺寸,两人互照来回比比,继而愈发不可置信,识海掀起滔天巨浪震骇得无以复加。
“啊咧?!这、不……啊咧?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坂田银时捂眼深吸一口气,“冷、冷静一点啊我,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仔细一想,一定是我睁眼的姿势不对!嗯,没绰,就是这样的!”
念叨半天给自己洗脑,做好心理建设再掀眼皮一看……坂田银时忍无可忍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为什么啊,为什么哟,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他总遇到这种扯淡的事啊?
越想越意难平,坂田银时刷地一挺身蹦起来,银时不防从他膝头滑下去摔到地上,顿时就被骤然而来的疼痛惊醒了,迷茫间捂着脑袋哼哼唧唧爬起身,被坂田银时捉急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打地上将人提起来,疯狂地往死里摇。
“醒过来啊,快醒醒啊混蛋!要死了要死了,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蛋还不快给老子张开眼睛看看啊啊啊!”
“啊啊啊啊,要死的是你吧,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欲求不满吗喂!和劳资有毛关系,自己去找五兄弟呀瓦擦!”
银时不耐烦地闭目习惯性嘲讽完,揉揉酸涩的眼睛慢悠悠睁开,乍然便瞅见坂田银时神色沧桑黑沉的脸满是冷汗,心头一跳。愣愣地放下手,脚下感觉不到碰到地面的实感,他这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咽了咽口水,银时战战兢兢往下瞄了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怒的:“南加阔咧?!!!这、这这这这这……”
“不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事自然界怎么可能发生嘛,一定是我还在做梦!对的,就是做梦,呵呵呵呵……”银时强颜欢笑,双目无神地去看坂田银时,以期得到确定。
坂田银时深沉摇头:“别挣扎了,认清现实吧少年,你确确实实变、小、了。”
“开什么玩笑!银桑好不容易长成威武雄壮的伟男子,才不要缩水回这幅弱鸡模样啊,是因为睡了这里吧,都是这里的错吧,再睡一次给老子变回来啊啊啊!”
银时抓住坂田银时的衣领就往里面钻,坂田银时急忙揪紧前襟以护清白,惊惧地叫嚷起来:“非礼啊、呃不对,住头啊,这里可不是时光机入口,就算你钻进银桑肚子里也是没用的!雅蠛蝶!”
拉扯间,有什么东西从坂田银时袖袋里掉落出来,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两银相继平静下来,颓然地盘膝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一个长条状的事物随手放在一边。
“于是,你真的不是十年前穿越来的,是现在这个时间的本人?”
“废话!”
松松垮垮的衣服套在银时身上,一双圆溜溜的绯色半死鱼·眼用看阶级敌人的目光无声谴责着坂田银时,无可否认他此时的身形绝对是纯正的七八岁的少年无疑。坂田银时抓抓肚子,上下将他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