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利剑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红眉人,他呆呆看着宸娘,半晌才气急败坏地吼道:“宸玉!”
宸娘捡起掉落的利剑,顺势把手中的匕首往后抛:“端木,接着!”
这时端木从阴影中露出脸,接了匕首便焦忧地看向宸娘与青蝉。青蝉没料到绝境之中还能见到至亲,心下大慰,只是危险还未全部解除,她虽则惊喜,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红眉人恨声道:“宸玉,你竟敢杀了我大哥!!”
宸娘对他毫无惧意,还有心情打量手中利剑:“姬莲生把这剑给你们用,也不过是暴殄天物,还是由我给她收着罢!”
红眉人暴跳如雷:“我要给我大哥报仇!”
两人离的近,宸娘手一挥,拿剑指着他,嘴角蔑然扬起:“那就试试看好了。”
红眉人顾忌这把剑,半途生生刹了车:“你被林老四所伤,现在不过强弩之末,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宸娘淡淡道:“我说了,那就试试看好了。”
红眉人对兄长之死自然是伤心,但也是个惜命的,从来不干那以卵击石之事。先前宸玉受伤不假,可是看她如今状态,难道真的已经恢复了?
他兀自惊疑,只听宸娘又道:“我从前院来,林老四已经被制住,你们的一众喽啰也死的死伤的伤,既然你不怕死,刚好去陪他们!”
震怒、不甘爬上红眉人的脸,明明半鱼已经唾手可得,偏偏半路跑出个宸玉,不仅杀了自家大哥,还夺了姬大人的剑,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可回去不是死,或许还有机会将功赎罪,但在这里拖下去,拖到姜无忧来了——那就非死不可了!他眼瞅着西北角的空档,狠狠撂下一句“我们走着瞧”,脚下迈动,飞身往那边逃去!
但是天不从人愿,他浮在半空,还没踏到墙头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往腰子门那里拖。红眉人挣扎不休,却依然摆脱不得,这回是实打实的恐惧了,眼珠瞪得要掉出眼眶:“姜——无——忧!”
腰子门处,女公子敛眉,五指虚张,隔空拖拽着半空中的红眉人让他朝自己移动。
淅淅沥沥有水淋下来,尿骚味在空气里传播,那红眉人竟然吓到shī_jìn!
女公子对他的惊惧面孔视若无睹,等他近了,她收指成拳,只见那拳一成,红眉人在空中“嘭”的一声,爆掉了。
无数血雨浇下,端木离的最近,身上落了不少血点子。她抹了把脸,率先跑到宸娘身边,一把扶住她:“宸娘!”
宸娘捂着胸口晃了晃,好在有端木扶着才没有倒下。青蝉见状也急忙跑过去,初见她们时的喜悦已经被焦急取代:“宸娘你怎么了?”
“宸娘受了伤,之前不过强撑着!”端木飞快地解释,末了示意青蝉帮忙扶宸娘进屋,让她休息一下。
转眼间宸娘已经满头冷汗,脸色惨白,被端木与青蝉扶着在凳子上坐下了,拿剑支着地,歇了歇,方才有力气细细打量青蝉,看了一回,道:“你没事,就太好了。”
端木也道:“姜无忧有没有难为你?”
青蝉苦笑一声,她是很希望能有人为自己出头,可她知道凭她们三人之力压根不是女公子的对手,何况宸娘还伤了,此时还是忍气吞声比较明智,要是惹恼了女公子,后果不堪设想。青蝉想着便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带着哭腔,又左右张望:“……细砂呢?细砂没跟你们一起来?”
端木面上一恸:“细砂被白鹤城的人抓走了。”
青蝉急道:“什么?”
端木:“在你被带走之后,有一天,毓含珍领着白鹤城的人找到了我们。宸娘双拳难敌四手,细砂为了保我们,自己……”
青蝉难受地不行:“那我们要怎么办?”
端木毅然道:“我与宸娘一路躲着白鹤城的追杀,先来与你汇合,再去救细砂。”
青蝉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略一思索,便道:“等等……毓含珍不是死了吗?”
端木:“没有。”
“她还活着?”问这话的却是女公子。
这时宸娘出声道:“就是她,投靠了白鹤城……准确来说是投靠了姬莲生,为了显示诚意,就把青蝉她们三个都献了出去。”
女公子缓缓跨进门,沉默了会儿,启唇道:“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的离奇,她在前面与人厮杀,人都被她杀光了她竟连厮杀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她与那些人有宿怨,却反过来询问远道而来的宸娘这是怎么回事?
宸娘听了,脸色又难看一分。她原先坐着,这会儿又挣扎着站起来,挥开端木与青蝉,径自走到女公子跟前,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
她双手高举过顶,将从执剑者处得到的利剑呈上:“这是姬莲生的随身佩剑,换做‘龙吟’。”
剑身明明是蛇,取个名字却是叫“龙吟”,青蝉觉得这剑的原主人一定特别虚荣。
女公子拿了剑,宸娘便俯下身子:“姜大人,恕罪!早前在海上,我第一眼见您便有疑虑,后来又特意去船上寻您说话,更加确定了猜测——只是存有私心,不敢告诉您,可是眼下……姜大人,您……您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
宸娘跪的十分恭敬,女公子也并不让她起来,只是问:“我该记得你?”
宸娘:“姜大人,您是白鹤城建城之初的功臣,是您协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