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回头看着推着轮椅跟在自己身后的池越,心情复杂的很,要不是这辈子遇见了他,或许很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也是和那个老人一样,孤独地坐在一片树荫底下,将自己和世界隔绝。
莫寒找到一片阳光特别好的草坪,池越将轮椅推到他身后,示意他坐下来,莫寒没有拒绝,顺从地坐下,池越站在轮椅背后,用腿抵着后背,和他一起看草坪上的故事。
小男孩戴着一顶帽子,蹲在草坪上拔草,身后却不见他的家人,过了一会,小女孩踩着静谧的步伐走到他身旁,什么也不做,就看他。
小男孩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只低头弄地上的草,还时不时用拔草的手擦自己的脸蛋,可手上有泥,才到脸上一抹黑乎乎的脏土。
小女孩蹲在他身旁,还是不吭声。
小男孩拔了一会草,终于舍得回头看看小女孩,这时,小女孩扬起甜甜的笑容跟他说,他妈妈让他回去,小男孩沉默不语,站起身往回跑,此刻,小女孩喂的一声叫住他,什么也没说,走到他面前,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灰。
小女孩不敢使太大劲,她听男孩的母亲说,男孩得了白血病,出了血不容易好,所以男孩脸上的灰也没擦干净。
最后小女孩看着他离开,盯了好久,转身离开,轻轻地走,如同来时一样。
莫寒恍惚记起,池越刚来孤儿院的时候,他和自己套近乎,没话找话,指着地上一团从间隙穿透映到地面的阳光说,喂,这是你掉的东西?
莫寒也还记得,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如同那个小男孩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荡自己的秋千。
后来池越说了什么,莫寒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这个人很烦,别人不搭理他,还不会察言观色识趣闭嘴。
往后池越在孤儿院住下,逮着机会就往自己身上靠,说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那些吹破牛皮的话连池越自己都不相信。
不知不觉中,莫寒和池越在一起,从一厢情愿变成两情相悦,他几乎忘记了所有池越对他说的花言巧语,却唯独记得特别清池越第一次跟他搭讪,指着地上的一团阳光,问是不是他掉的东西。
很傻,很温暖。
是的,傻到极点了。
莫寒偏过头,极力想看清池越的轮廓,说:“我想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地上的阳光是不是我掉的,我没说话,随后你又说了什么?”
池越看着他被太阳浸洗透亮的眼睛,努力回想,然后说道:“我说,那片阳光是我的,你是不是偷走了它,所以它会在你脚下。”
“你竟是这样说的?”莫寒惊奇,这话一点都不熟悉,仿佛是两个弱智小孩的对话。
“对啊,我还说,你偷了我的东西,你以后可对我客气点,看到我要叫哥哥。”
莫寒有点阴影能记得大概,但是完整是话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按照当时莫寒冷漠的性格,他肯定斜睨了池越一眼,心中不忘骂一句傻瓜子,当即拍屁股走人。
“后来你真叫我哥哥,一口一个比池南叫的还甜。”
“我不信。”莫寒骨子里是个冷美人,突然转变态度叫一个陌生人哥哥,发生的概率铁定为零,街区混混小霸王他都不怕,还怵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人?
池越摇摇头:“虽是假的,但你的确叫过我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包含着对兄长的依赖很信任,也有种与生俱来的骄傲,莫寒独自一人,十分笃定自己没叫过。
池越说:“叫过,你仔细想想。”
莫寒像了一番,还是不曾记得什么,这下心中打鼓,该不会出了车祸,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了吧。
池越绅士似的弯下腰,笔直的长腿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越发显得修长紧实,他磁感的声音出来,让莫寒耳边一苏,动弹不得。
“非要我这么提醒你吗?”池越极隐蔽地舔了一下莫寒白皙长着绒毛的耳朵;从他嘴里呼出的热气撩拨全身每一根神经瑟瑟发抖。
脑海电光火石一瞬,他看见了自己红透脸颊、隐忍喘感。
莫寒倏地红了脸,该死的,那是他在床上的样子。
池越这时点点他的肩膀,道:“想起来了吧。是不是叫过。”
莫寒后悔万分,问什么问题!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阿轩,有件事想求你。”
“不答应。”莫寒还没说,池越就一口否决,也难怪,莫寒有什么事想征求意见,都会用这种软绵绵的语气,好激发池越的同情心,以便目的得逞。
池越了解他,他肯定是心痒痒,着急回去报道,不过现在课程还没开始上,学生都在军训,既然得到批准有了假期,还不如好好在医院修养,瞎折腾对自己没好处。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学校看看,不做什么。”
池越脸垮着,没好气说:“好什么好,你胳膊还在恢复期,瞎折腾什么?”
“我去嘲笑他们呀,你看他们顶着大太阳,冒着连晒着锅圈的可能,惨兮兮地军训,而我带着遮阳帽,喝着解渴的白开水,坐在一边,吹着凉风,享受至尊服务,多好的视觉享受。”
“不行。”这件事,在莫寒没好全之前没得商量。
莫寒心闷的不行,又打不动这尊大佛,只好使出杀手锏:“哥哥。”
池越眼睛一瞪,莫寒又叫了一句,世间女子难比其妩媚。
“哥哥,我真的不做什么,老在医院待着也不是办法,还浪费钱,我回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