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
藤条“唰”的一声落在背上。
卢尚秋知中丞手段毒辣,立刻喊道:“中丞,我冤枉啊!”
“冤枉?你为什么冤枉?”来中丞凑近他。火光映照出中丞鬼魅似的面孔。
卢尚秋硬着头皮道:“为奴在中丞手下做事,忠心耿耿,实在不解何处冒犯了中丞!”
来中丞听了这话好比听到了什么趣事,笑得十分狰狞:“好一个白净面皮的书生,好一条爱吠的狗!”遂将一张字条举到这倒吊之人眼前。
字条上以小楷书“**欲于国公赴彭泽途中行刺”。最前面那两字虽然被涂花,可从轮廓上看,应是“中丞”二字。
卢尚秋心下大惊,他是如何得到此字条的,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是报信之人?
来俊臣哼哼两声,道:“卢给事一定好奇老夫是如何得到这密信的。实话告诉你——”来俊臣朝着东方一揖,“这字条乃从圣上处得来。”
卢尚秋心中如坠千斤大石,圣上居然对来俊臣这心狠手辣之人如此笃信。
“你一定又想知道,老夫为什么如此笃定你是那送信之人?”来俊臣抚上他一张白净面皮,道,“行刺之事,便只有老夫的人才能得晓。再者,那春闱试卷俱收于我处,就算你用了不同于平日录奏的笔迹,这种蝇头小楷,老夫手下之人中也只有你这新科进士写得出来。”
卢尚秋别过头不语。字条落到中丞手中,等于陷宰相狄仁杰于危境,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来俊臣将他的头别向自己,狠狠道:“老夫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做事的下人,可这下人不听话,还出卖老夫。卢给事,你说,老夫该如何处置这下人呐?”
知道此次来中丞不会放过他,卢尚秋索性闭了眼不看他。
“不承认是吗?”来俊臣捧上他一双因失血而青筋浮起的玉足,阴森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双纤纤玉足,老夫还是不忍心破坏它的美好。”
来俊臣将那玉足仔细抚摸把玩一番后,对身边人挥手道:“上刑。”
行刑之人拿了竹夹,将他十个脚趾分开,将那夹子狠狠捏下。
“啊——”卢尚秋立时高声惨叫。鲜血一滴滴从脚趾缝里渗出来。
待到行刑那人松了夹子,他只觉得十个脚趾都已失了知觉,不再是自己的了。
“卢给事,这‘十指连心’,滋味如何?”
卢尚秋撇头不答。
来俊臣抓了他一双纤纤玉手,嘿嘿笑道:“卢卿,脚试完了,试试手呗。”
行刑之人又将那副夹子架到那修长十指间,捏了下去。
这回,卢尚秋连叫也叫不出来,他张着大口拼命哈气,冷汗涔涔往外冒。
“还是不招?”来中丞道,“给咱们卢给事试试老夫新发明的这‘野猫瘙痒’。”
“野猫瘙痒”便是行刑之人手执一根极细的长竹棍,快速击打受刑之人脚心的相同部位。起初极痒难熬,到后来便极痛,受刑之人往往抵不住疼痛而晕厥。
下面‘十指连心’未拆,手掌十指剧痛,上面脚心更是痛到极致,卢尚秋开始控制不住地连连抽筋,却因为被倒吊着,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只好如砧板上的鱼一般,不停地左右扭动。
待行刑之人停手,卢尚秋几乎昏死过去。他用仅剩的一点气力道:“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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