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上……”
一个个的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谏言。
“够了!”
宫玄禹脸色阴沉,制止了这些人无休止的争吵。
“苏统领何在?”他声音里压抑着愤怒,似乎随时就要爆发。
禁军统领苏必涵走了进来,身着甲胄,身侧配着长刀,单膝跪下:“叩见皇上。”
宫玄禹冷哼一声:“你可知罪?”
苏必涵一愣:“臣不知。”
众人都看向宫玄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朝禁军统领发难。
有那心思转的快的,都心中一凛,不敢说话了,心中暗悔今日之举动。
宫玄禹冷笑:“宫中密谋行刺,你身为禁军统领,丝毫不知,岂非渎职?父皇信重你,倒也罢了。今日呢?灵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倒好,在外面躲清闲。怎么?朕这个皇帝不配使唤你苏大统领吗?”
苏必涵心中暗恨,行刺之事,他一个禁军统领,怎么能管到后宫妃子宫女?不知道不也是正常?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来者不善,躲开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过是随大流,这火却莫名其妙烧到了他的身上。
这小皇帝,难道打算一上来就先除掉他这个禁军统领?他就不怕宫中生乱?!
众目睽睽,他只好伏地请罪:“臣不敢,臣知罪。”
“哼,知罪?来人!”
随着宫玄禹的声音落下,一个身姿英挺,眉目端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同样身着甲胄,配长刀,正是禁军副统领南宫破军。他身后跟着一队禁军,将大殿拱卫起来。
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宫玄禹神色平静的看着苏必涵,漆黑的瞳仁里划过一丝冷酷:“禁军统领苏必涵,玩忽职守,目无君上,即日起革除一切职务,压入天牢,秋后处斩。”
苏必涵暴起,朝宫玄禹冲过来:“凭什么?!”
砰——
还未起身,他便已又倒在了地上。
南宫破军抽出插在他后心处的长刀,还刀入鞘。鲜血溅在他的甲胄之上,血腥味在大殿之上弥漫开来。
他神色不变,单膝跪地:“罪人苏必涵已经伏诛,请皇上示下。”
宫玄禹轻笑:“呵。凭什么?诸位爱卿,还有谁想问问朕凭什么吗?”
——鸦雀无声。
之前叫嚣着要在先帝灵前以死明志,血溅三尺的人也都软了腿,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宫玄禹一一扫过他们的头顶,沉声道:“既然没有人。”
“传朕旨意,即日起由南宫破军接任禁军统领,凡谋逆一案涉事者,家中十岁以上男丁押入刑部大牢,女眷幽禁于府中。邢部,一月之内彻查此案,登基大典之后由朕亲审。”
接着,他又转向南宫破军:“南宫统领,此事由你亲自去做,凡有抗旨不尊者,就地格杀。”
年轻的小皇帝露出了他的獠牙,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捋其虎须。
……
林府。
黛玉哭成了泪人儿,扑进了林珩怀里:“呜呜,哥哥,怎么办呀?”
就连一向冷静克制的诗音也忍不住垂泪,求助的看向林珩。哥哥是她们心里永远的依靠,这种时候,她们都下意识的去依赖他。
林珩轻轻的搂住黛玉,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她:“没事,哥哥会想办法的,乖,不哭。”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安慰着她,直到黛玉哭累了,慢慢的停了下来。
林珩摸了摸她的发顶:“乖,不哭,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会儿,哥哥和姐姐商量一下。”
黛玉乖巧的点点头,和林玖一起出去了。
诗音看了看林珩,轻声道:“哥哥。”
林珩叹息:“去书房。”
诗音跟着他一起到了书房,合上门,水汪汪的眼睛盈盈的看着他。
“哥哥……先帝驾崩,新皇不见得会执行那道满门抄斩的遗诏,你……”她说不出口了,似是觉得难以启齿。
“诗音是想让我去求他?”林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带着淡淡的疲倦和怅然。
林诗音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耻,可是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啊……
林珩看她默然垂泪,就先心软了,叹道:“诗音不哭,我明白你的想法,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会去的……”
只是这样一来,欠玄兄的,就再也还不清了。
林珩爱宫玄禹,从来不为名利富贵,爱就是爱。
他的爱是付出,不是索取。他愿意为宫玄禹倾尽所有,却会在承了对方厚报以后心中难安。
之前甄家一事,是宫玄禹帮他扛了下来,他心中始终难忘。
或许爱人之间不该分的这么清楚,可他做不到。
做不到理所当然的要求对方为自己付出。
诗音泪盈于睫:“哥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遍的叫着哥哥。
林珩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不哭了,不哭了,万一事情没那么糟呢?实在不行哥哥去给你劫法场,把你那些姐姐妹妹全都抢回来。”
诗音没忍住,咳嗽了两声,破涕为笑:“哥哥你说什么呢。”
林珩笑着拍拍她的头。心想若是他只是个江湖人,他一定会选择劫法场,可惜他不只是林无玉,他还是林珩。
皇帝已经发下旨意,起码这一个月之内,贾家之人是性命无忧的。
林珩本以为短期之内,能得个安宁,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