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旁边几个保安还虎视眈眈地注视他,生恐他年少贪恋虚荣,留恋红毯,站着拍照不走,耽误大家时间……
然而,本来在人多地方就不自在的肖恩,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自己,恨不得一路小跑冲过去。
但因为得和身后的剧组保持步调一致,所以,只能克制了。
可等剧组的大家按照惯例,走到一半,开始默契地停顿,朝两边挥手,摆姿势,微笑。
肖恩:等等,这段我没培训过……
只顾着快步朝前走的他,根本没注意后面,一下子冲过头了。
要站下来等剧组吗?还是退回去,和剧组继续一起走?或者,朝前走,不回头?
肖恩选择了最后一个。
朝前走,不回头。
于是,剧组还在红毯的中间位置,他已经健步如飞地走到了红毯的尽头。
在指定的拍照领域,他甚至忘记这里需要‘停下来转身站好,给媒体们拍一张’了。而是仿佛看到终结尴尬的希望曙光,仿佛发现猎物的猫一般,直接窜出红毯……结果,被无语的保安给揪回来,放到红毯边,等剧组走过来的时候,才赶紧推他一把,喊着摄影师,给他们剧组来了张大合照。
周围好多人都被他逗得哈哈笑。
只见过在红毯上赖着不走的,还没见过在红毯上竞走的。
肖恩无法接受‘可能闹笑话’的现实。
他一脸凝重地问:“他们是在笑话我吗?”
理查德想了想,给出一个善意的谎言:“不是。”
“谢谢,我也这么想,我就是走快了一点儿。”肖恩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
‘你那可不是走快了一点儿!’
理查德在心里这么想,却好心地没有说出来。
但等他们走下红毯后,好几个记者嘻嘻哈哈地笑着凑过来:“你刚刚是紧张了吗?我们看到你走过红毯的速度特别快……”
肖恩惊奇地转头:“啊!理查德,你居然也会骗人!”
理查德顿时哭笑不得:“难道我在你心里是圣人吗?”
不过,这些只是小事。
在红毯结束后,大家都进入休息厅候场,通常休息的时间不会太长,也就是去个厕所、喝口水的空儿,然后,他们就要进入影厅,迎接电影的放映了。
另一头,观众这时候也开始排队入场了。
亚当海因斯也在其中。
他能拿到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邀请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因为,作为戏剧圈的著名评论家,他一直对影视业抱有单方面的歧视态度。
尤其是他所谓的‘明亮之星、黎明之子’堕落后,他没少在网络上,诋毁影视圈的乱七八糟和浅薄庸俗。
所以,等他想来电影节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关系拿到邀请函。
好在钱能通神,一张邀请函,多花钱总能如愿以偿。
他非常非常想来看看,肖恩到底演了个什么玩意儿。
在此之前,他还曾愤怒地声称:肖恩弗洛西如果不改邪归正,我就要粉转黑一生。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
可掉坑的脑残粉,哪有那么容易出坑的?
自打第一次在舞台下,亚当海因斯看完肖恩在《丘比特的胜利》中亚度尼斯的演绎后……
他就心潮澎拜、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恨不得把人高高举过头顶,奉如神明,天天晚上到对方的卧室窗台下,吟唱爱的小夜曲,再用十几种语言换着调地赞美(调戏)他。
但晴天霹雳,上帝送来的天使,居然堕天了。
这感觉就像是莎士比亚不写戏剧,不务正业地跑去做蛋糕了;安徒生不写童话,不务正业地改行卖苹果去了……
一方面对他们浪费才华而痛心疾首,愤怒地想要暴起;
另一方面又恨不得跪在地上,抱着大腿,苦苦哀求他们回归正途。
这些复杂的心思,导致亚当海因斯一边不停换着马甲,和白痴电视剧粉丝在网络上愤而厮杀,一边又时刻关注肖恩的动向,试图挽救堕落青年,令他迷途知返。
结果,他发现肖恩演的电影,已经顺利地参加了柏林国际电影节,之后还会在电影节上进行首映后……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黑粉,抱着‘我过去看,看完了回来继续骂,把人骂清醒’的心思,他来到了这里。
进场前,别人还在研究本届电影节的电影清单,挑挑拣拣地计划先看哪个,后看哪个……
亚当干脆利落,目标明确地直奔《道林格雷的画像》。
中间因为没有犹豫的缘故,他排队买票的效率特别高,率先进场。
然后,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肖恩。
这是自从《丘比特的胜利》后,再次看到真人。
脑残粉看喜欢的演员,一般都是自带粉丝滤镜,还自动在脑内加上各种霹雳闪电特效的。
总之,万人之中,只有他是闪着光的。
所以,虽然肖恩穿得臃肿,看起来也没那么精神。
但黑粉也属于脑残黑粉的亚当,只觉得:啊,就是他!只要看着他,速溶咖啡也能喝出玫瑰的味道!
可能是他目光太热烈的缘故,肖恩下意识地回过头,还礼貌地笑了笑。
但亚当非常有黑粉的尊严。
他直接生(艰)气(难)地转头:“以为笑得好看,就能收买我吗?你不改邪归正,多唱几首歌哄哄我,休想我再回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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