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初挑眉,歪着脑袋看对方,“听起来是个好建议?”
“呵,我的荣幸。”徐墨扯扯领带,笑着回答。
坐在会议室里的宋子煜把几份文件甩在桌上,抬头,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顾秘书,中午去你家吃饭好不好?”
顾璇边收拾东西边回答,“不好。”
“原因?”
“家里没菜了,老板你管菜么?”
宋子煜伸伸懒腰,“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去趟超市吧。”
“随你,”顾璇靠着桌子,貌似只是不经意提起,“徐少好像和苏念初认识?”
“哼哼,徐墨那小子,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不过……但凡想从苏念初那儿讨点便宜的男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也包括你,我的宋大总裁?”顾璇弯下腰,凑到他眼前,眼神专注的望着他。
“……不包括我。”宋子煜顺势站起来,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脖子,给予对方一个深吻,“再胡说,我就不留情了啊……”
宋子煜和他的顾秘书蜜里调油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他的发小徐墨正在经历什么。
原本徐墨想的很美好,出门拦住苏念初→送她回家→知道她的住址→问她的电话,然后圆满完成任务,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色东西是个什么鬼?
徐墨的第一反应是继续瞪着自己碎掉的挡风玻璃,第二反应才是回神去看苏念初。苏念初比徐墨淡定多了,放下手机十分郁闷的和他说,“我输了。”
“什么?”徐墨不解。
“消消乐,输掉了。”苏念初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推门走出去。
路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议论纷纷,有一些人还拿着手机“咔嚓咔嚓”留念。苏念初径直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子,将他摔得血肉模糊的脸翻过来,在一片惊叹声中探探对方的鼻音,又提溜起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脉搏。
“从楼顶摔下来的,哪还有活啊?这人是不是傻?”有人站在人群里,发出尖锐的嘲讽声。
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将她扶起来,“我已经报警了,也叫了救护车,现在不能送你回家了。”
苏念初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笑起来,没有丝毫恐惧,“哎我说,你家豪车上保险了吧?这哥们儿掉下来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要伤害你。”
徐墨无奈的看着她,“我是不是该夸你英勇无畏,面对这种情况还能谈笑风生?”
“这倒不用。”苏念初慢悠悠走回去,靠着门边抽烟边点开消消乐,“你能帮我把这关过了吗?”
徐墨一直觉得自己智商挺高,可是直到警察过来他都没摸清苏念初那一局没通关的消消乐到底该怎么玩,以至于做笔录的时候,徐墨脑子里放的全是消消乐的背景音乐。而苏念初很清醒,她把情况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遍,然后在女警察的多次叮嘱和安慰中拖着徐墨离开了警局。
徐墨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晕晕乎乎里他问了一个很实际却很私人的问题,“苏念初,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身为女人的你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死人还能面不改色?”
苏念初用力把他挤进车里,合上车门,隐约中徐墨听到她说,“如果你见过死人,别的死人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别管他是安乐死还是血肉模糊怨气冲天的死,死了就是死了,照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意识。”
其实,最让人害怕的不是你看到一个死人,即使他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他也已经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最令人觉得接受不了的是,你看着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躺在病床上,氧气罩随着他剧烈的挣扎而上下抖动,看着他伸出胳膊无助的寻求氧气,看着他因为疼痛双手紧紧握着床单直到僵硬。你看着他,曾经消瘦却充满力量的身体温暖不再,千言万语变成咆哮、嘶吼和呜咽,你看着看着,所有的医生鱼贯而入,太阳的余晖像是最后最美的面纱,遮住他憔悴的面庞。
你的眼前,那个年轻的生命已经死去,你看着同样年轻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伸出手,轻轻覆着他的眼皮,合上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
他死不瞑目。这是个秘密,却又被掩盖。
而你的身后,曾经爱你的那个人已经消失,消失于茫茫人海,不会再回来。你的母亲疯了一般推开你,你被推倒在地,你的父亲低声哭泣,懦弱的像个女人。
你知道那双眼睛里有什么。那是恐惧,是痛苦,是祈求,是不可置信,是被摧毁的信任和爱。
他拉住你,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对你说,“小初,小初,你要离开她!”
然而不久以后,你只能望着他,偷偷告诉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哥哥,我知道。
我知道,杀了你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我。
清醒过来的徐墨选择了岔开话题,把谈话内容拐到了最近的收购方案上,而苏念初兴趣缺缺,只针对宋子煜的占便宜行为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你知道,子煜这个人其实很固执的,他认定的事情啊,不管结果一定要做好,而且事实证明,他也有能力做得到。”
“所以你被他骗得入了股,然后成了科文最大的股东之一?”
“严格说来,是他的魄力和能力征服了我。”
“哎呦呦,好酸。”苏念初做了个牙疼的动作,毫不留情打击对方,“你是不是对人家宋子煜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觉得他对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