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允楚分神地看出门外,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又打了个呵欠。才合上嘴,便感到脑袋被什么东西极轻地敲了一下,又一颗小纸粒掉在了脚边。
两分钟后,同一个脑袋遭到了第三颗小纸粒攻击,只是这次施暴者被弹开得比较遥远。
又两分钟,可怜的后脑勺再度受到袭击。
五分钟后,再一次……
十分钟后,从最后一排看去,步允楚的座位附近仿佛散落了满地米粒,就只差没有白鸽飞过来啄食。
十五分钟后,教室里蓦然响起一声哀叫,步允楚的同桌捂着脑袋倏地站了起来,转身指着后排的人怒吼:“哪个家伙用橡皮擦扔我!?”
贾天真立刻竖起书本挡住自己,把脸紧贴到桌面上当鸵鸟。
被打断讲课思路而生气的老师用力地拍着桌面:“你到底怎么回事?知不知道现在在上课?!”
被橡皮擦砸得脑袋生痛的同学无比委屈地申辩:“后面有人扔东西上来。”
老师皱起稀疏的眉毛,凌厉地扫视了后排的众人一眼,问:“谁?坦白重宽。”
群众雪亮的目光顿时齐唰唰地全落在贾天真身上。贾天真眼看恶行经已败露,不得已才慢腾腾地站起来自首:“是……我。”
“你知道现在在上公开课吗?”
“不是试讲吗……?”
“试讲就是要像对待真正的公开课那样排练一次!”
“对不起,我错了。”
“……行了,小动作别那么多,坐下……等等,你为什么要用橡皮擦扔易翼同学?”
“那个不是橡皮擦,是涂改液。”
老师:“……”
易翼愤怒地回眸。
“那你为什么要用涂改液扔易翼同学?”
“其实我是想扔步允楚的,没瞄准。”
老师:“……”
易翼火大地再回眸。
步允楚学贾天真竖起书本把整张脸贴到桌子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放学的时候,贾天真被留下来罚扫教室,易翼瞅着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抡起拳头对着贾天真的脑袋捶了过去。虽然实际上没有用上几分力,但贾天真依旧装模作样地抱头嚎叫,趴在讲台上作凄惨状。
步允楚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小纸粒扫成一堆,然后拾起来放到桌子上一颗颗打开来看。
“贱人?”步允楚瞪着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的两个大字。
易翼走过来挑了一颗打开,慢慢读着上面的字:“我要生气了?”
贾天真模仿小魔女,骑着扫帚迈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这两张是最最后面扔的,你们应该全部打开,按先后顺序。”
易翼瞪了她一眼:“滚去扫地。”
步允楚没有耐性全部看完,招呼贾天真过来道:“把这些也清理一下。”
贾天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捂着胸口哀痛欲绝地大叫:“娘子不爱我了,连鸿雁也要清理掉。”
步允楚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邪邪地歪着嘴角笑道:“妾身就是那么的水性杨花,如何?~”
易翼无言地侧过头去。
贾天真扔开扫帚双爪拉扯着步允楚的衣角,泪眼汪汪地道:“为夫哪里不好,我改,我一定改!”
易翼趁机拉开步允楚的衣袋,一股脑地把桌子上的小纸粒全扫进去:“小两口别吵,来,把鸿雁收好。”
步允楚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o!这么脏!我的衣服!我的名牌!我的阿迪!”
易翼在后面冷静地补充:“地摊a货,而且是我的衣服。”
步允楚安静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然后飞扑过去抱着易翼的胳膊装起甜蜜蜜的豆沙包子来:“噢,原来是夫君的衣服啊,那弄脏了也应该是夫君来洗,对不对?妾身嫁了个好夫君喃”
“再说一次?”易翼挑挑眉,眯起了双眼。
包子立刻变身成猫妖,转身冲贾天真张牙舞爪地咆哮:“衣服是你的鸿雁弄脏的,你要负责洗干净!”
贾天真捶着桌子做怨妇撒泼状:“那些鸿雁是为夫对娘子的爱,此心可昭日月,悲天悯人,惊天地泣鬼神,娘子居然嫌脏?!真是我心照明月明月照沟渠啊!呜呜呜呜……”
老师下课的时候随手把麦克风放桌子上,也没有关,贾天真正好对准了它说话,呜咽声惊天动地,在教室上空不断回旋。
步允楚惊喜地跑了过去,拿过麦克风摆了个天王巨星登场的姿势,张口唱到:“不要自作多情去做梦……”
贾天真伸长了脖子凑到麦克风前接着高歌:“对你爱爱爱不完……”
易翼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决心不再理会那对白痴,捂着耳朵就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有个人正急匆匆地往这里走来。
“……小柴老师。”易翼警觉到来者不善,连忙刹住了脚步。
柴意欢平静地看着教室里面那两人,扬起嘴角露出个夸张的大笑脸:“玩得很开心嘛。”
步允楚和贾天真汗淋淋颤巍巍地抱在一起整齐地摇头。
“回头我再收拾你们!”柴意欢的笑脸龟裂成包公脸,成杀气腾腾地走上前,一手揪住一个往门外拖,“方休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你们竟还在这里闹腾,是不是想害我每次见家长都迟到!”
“哎呀哎呀,我妈不会介意你迟到那么点时间的,只要婚后赶紧生个小宝宝,那她就开心啦。”
柴意欢的双颊顿时微微泛红,手上一用力,两个人马上发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