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还是等待……我矛盾我犹豫。
耳边回响着步允楚略带哭腔的哀叫: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我果断地穿门而入。
豪宅的厕所特别华丽,从瓷砖到洗手盘再到马桶都光洁如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一眼便看见易翼正四脚朝天地躺在马桶旁边,半张着嘴巴呼呼大睡。
【不是吧?】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冲到她身边蹲下,想拍她的脸却清楚地知道不可能拍得到。
【易翼,醒醒啊!】我趴下来在她耳边狂叫:【步允楚被关在酒窖里了,你快去救她!】
易翼仿佛没有听到般,完全不受干扰地打着呼。
【易翼,你给我起来!易翼,易翼!】无论我怎么叫喊都只是徒劳,她一梦黄粱,誓要在幻境中欢乐今宵。
我无计可施,绝望间,猛然想起几个月前曾经用过的杀手锏。
鬼压床。
于是压了上去——彼此的身体瞬间相互穿透,尽管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却仍是心底发毛。
再一次确认了自己并无实体,而她,沉睡依然。
不知道应该算谁时运不济,鬼压床也是要看对象的,易翼阳气太重,我举白旗败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里温暖如春,地窖却阴冷寒凉。步允楚蜷缩在墙角处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次在心头晃过,心尖不由自主地痛了又痛。
如果……真的找不到人帮忙,最起码……我要在她身旁陪伴。
离开洗手间之前,我不死心地再次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人,她一脸天真无邪,宛如婴儿般沉沉昏睡,无忧无虑。
我了这张脸容。
曾经畏惧着不敢直视,谨慎地一再回避,心底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累积了怨气,厌恶的情绪如同膨胀的气球般不断变大,直至化作深深的憎恨。
大步冲出洗手间,我往地窖的方向狂奔,心里一半愤怒一半焦虑,数不清的情绪在心里汹涌澎湃,让我有种窒息的痛楚。
一具臃肿的身躯突然横亘眼前,在意识到自己快要一脚踩到对方身上时,我惊得连忙收回脚步,但与此同时,又立刻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实体。
灵体也会因为步履不稳而失去平衡,我一头栽到了地上——或许说扑到了甄珠旁边的贾天真身上。
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所有神经,我感到眼前的景物忽然亮得厉害,周围的光线尖锐得直刺眼睛。
我眯着眼睛,慢慢去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目光扫过沙发那边搂抱成团的方休与柴意欢,他们旁若无人地喁喁细语着,似乎感觉不出周遭有丝毫改变。
……是我本身的问题吗?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所有的景物如同剥去了陈旧朦胧的薄膜,还原了亮丽清晰的真面目。身体莫名地沉重无力,头脑阵阵眩晕,却微妙地有着飘飘然的舒服感觉。
我感到了温暖,稍微动了动,虽然全身乏力,却能感知到地板的坚硬,再把脖子转过去,蓦然与躺在身后的甄珠近距离地面对面,对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莫名的尴尬。
我撑起身子,发现本该被我压在身下的贾天真不见了,我有点不敢置信地低头审视着身上眼熟的t恤,分明就是贾天真的衣服。
难道……
我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干痛,声音在舌尖停顿了几秒后才模糊地响起。
“怎么回事……?”
没有人应我,甄珠睡得很沉,另一边的甄鲨只是皱了皱双眉,依旧闭着眼睛。
我勉强坐起来,推了推甄鲨。
“别闹……”甄鲨翻了个身,微微睁开双眼,一脸不满被吵醒的样子。
我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睡着衣衫凌乱的学长,于是爬过去用力推了推他。
“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甄鲨这时候揉揉双眼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身边,皱皱眉头道,“怎么只穿t恤,别着凉了。”
我颤抖着手去碰他垂在腿侧的大掌,手指居然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人体的温度!
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激动?震惊?狂喜?兴奋?全部掺杂在一起。
“想、想、想、要酒?亲、亲亲我就告诉你。”学长坐了起来咧嘴笑着,一副尚未清醒的模样自说自话。
甄鲨从地上随便捡起业轿疑砩希“醉猫,发什么呆?”
“步……”我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却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披着!不许说不。”
我努力压抑着内心飕风巨浪般的激烈情绪,冷静地分析起眼前所发生的情况:不小心跌到→扑在熟睡的贾天真身上→附、体!
我居然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附在了贾天真身上!?
“醉猫?你没事吧?”甄鲨紧张地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又捏捏我的脸颊。
我把外套连带他的手一起拨开,费力地站起来。
不知道应该说是神迹还是奇迹,本以为不可能的奢想居然成真。附上实体后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我最最迫切想做的就是将步允楚从酒窖里解救出来。
不是只有易翼才可以。
“学长,请把酒窖的钥匙给我。”开口的时候发出的却是别人的声音,感觉有点怪怪的。
学长挑挑眉毛,阴阳怪气地笑道:“想想喝酒?亲亲我呀~”
我急了,爬过去扯着他的衣袖解释:“步允楚被关在酒窖里了,你把钥匙给我吧!”
学长似乎没听明白,歪着头嘎嘎地笑着:“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