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笑笑,她不过是个外来人,不仅寄人篱下,还与主人家有了仇怨,不针对她,针对谁呢?
正想着,知闻又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连比划带猜的,夏凛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日子渐热了不是?知闻想着夏凛怕冷怕热,就想提前去管家那里要些冰块过来。
可那管家好一顿冷嘲热讽,知闻想与她争辩,却又说不出话,转身便哭着跑了回来。
夏凛失笑,这又是个什么大事了。
她拍拍知闻的头,似做安抚,轻声道,“日子到了,她们自己便会送来,你知她们对你我颇多不满,又何苦去遭这个罪?”
知闻不服气,啊呀呀地又比划着,夏凛按下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知闻便不出声了,好一会儿,又抽抽搭搭地掉眼泪,拿过夏凛的手,在她手心写写画画。
写完,夏凛也看明白了,她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夏凛默然,她也想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两人静静了半晌,知闻忽然想到什么,从桌上拿了纸,写了几笔后给夏凛递了过去。
夏凛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公主,我们逃走吧。”
夏凛抬头,对上知闻恳切的眼神,她见夏凛不为所动,又急切地拿了笔,写道,“我们回宫里去,总也好过在这里,忍气吞声。”
夏凛不说话,逃?逃到哪里也不过是一个囚笼换到另一个囚笼罢了,于她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看到知闻那张愤愤的脸,又犹豫了。
自从知闻因自己被割掉了舌头,她便把知闻划到与自己一个阵营来。这么久的日子,知闻早已经不是什么奴才,而是与她同存活的姐妹。
自己身为“公主”在这里都过得极其憋屈,更妄论她一个丫鬟。
“你想回去?”夏凛问。
知闻忽的红了眼眶,她在纸上写,“奴婢想父母了。”
夏凛摸摸她的头,说,“好,我们回去。”
说要回去,可夏凛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她早已不记得当初进来时的路,更不知道通往桃花源外的路。
她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桃花源这样大,她该怎么才能找到出口呢?
不知道秦锡那里会不会有桃花源的全貌图呢?
不,不行。
这个念头刚一起,便被夏凛摁下。且不说她与秦锡现在的关系,就是她与所有人的关系,也是冷到零下。
偷,是绝对不成的。
直接问秦锡要,那更不成。若是找个什么借口去库房找找呢?
夏凛抵着下巴暗自思索,随后又摇了摇头,若是自己去了,秦锡一定会打起十成十的防备,就算她找到了全貌图,也会被秦锡立刻发现。
这样也不行。
如果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现有地图的话,那么......只能自己制作一幅了。
夏凛的计划是,从庭院朝北方走,一直走到头,计算着从庭院到北头所需时间。然后按顺时针方向走,一面走一面找寻出口。
把每日的行径都做成简单的地图记录,走了多远,走了多久。一天大约用时需在两到三个时辰。虽然现在桃花源的下人们都不怎么理会她们,但是,时间过长,也会引起别人注意。
夏凛把计划告知知闻,终于在一天下午,两人开始着手实施。
两人刚准备出院儿,秦锡突然出现,在身后问了句,“这是要做什么?”
夏凛回头,浅浅勾起一个笑,“我现在连散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怎么会?”秦锡也笑,“早些回来。”
直到秦锡转身离去,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庭院外走去。
桃花源确实不小,一个周过去,竟然都没有把一圈儿走完,那出口,更是不知道躲在了哪里。夏凛依稀记得出口旁的景,可是一年多过去,草长莺飞,早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
“再走一会儿就回去吧。”夏凛看了眼知闻腰间挂的沙漏,“出来太久了。”
知闻点点头,沿着峭壁继续往前摸索。
又走了一段儿,夏凛终于发现了某些不一样的端倪。
“你看这儿。”夏凛用脚蹭了蹭靠着岩石的地面,示意知闻看。
知闻瞅了半天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拧着眉看着夏凛。
“这里,没有杂草。”夏凛说。
知闻这才看出点儿意思,从来岩壁下面跟地面接连的地方都是杂草丛生,都会有青苔或者青泥的附着,只是仅仅这一块,光秃秃一片,什么也没有。
夏凛把脸贴近墙壁,一面用骨节敲打,从左至右屏息听着,若是哪一块中空无物,声音必然不同,那么机关就在那里准没有错了。
硕大的一面岩壁,夏凛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才听完,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中空的地方,这就难办了啊。
夏凛看着岩壁来回转圈儿,会是在哪儿呢......
正想着,知闻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口,一面摇晃着,一面抬头指着从岩缝里探出个小脑袋的树枝来。
“你说是那个?”夏凛问,知闻狠狠地点头。
夏凛向上看,的确,这片岩壁都是光秃秃一片,唯有那个枝桠突兀的扎眼,若是这样,那也不排除那个树枝就是机关所在的可能,可那高度却不是一般人能够着,但如果秦锡是用了轻功上去,那还没准真有这个可能。
可是,该怎么上去呢?
一壶沙漏已经流完了,夏凛索性收了想法,决定先回去,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