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说过,南诏在历史上曾接受唐朝的支持统一六诏,那么云南王会学习唐朝的技术来建造自己的墓也是无可厚非。
穿过有混沌兽守门的大殿,我们进入一道长而寂静的墓道,墓道十分宽阔,走在中间可以听到四个人参差错落的脚步声,用狼眼往两边一扫,能看到墙壁上雕刻着诡异的人脸像,那些人脸十分抽象,寥寥几笔隐约勾画出鼻子眼睛,却没有耳朵,如同面具一般扣在墙壁上,似乎是浮雕一类的装饰。
浮雕之上,是两排金铸灯台的长明灯,灯座上刻画着蜿蜒细小的精美纹饰,看样子并没有被点亮过,里面的油都是满的,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墓道两边的靠墙位置,摆放着一些散落的兵器和许多排列整齐的大缸,那些大缸全部用红泥封死,我猜里面应该是装了酒水粮食一类的东西,作为贡品摆放在这里,用来显示云南王的威望。
“那里面是什么,酒?”我指着眼前的一口缸,问道:“这么多年都得烂成泥了吧。”
“这可说不准。”大叔回道:“酒这种东西越久越醇,没准你现在打开它还能喝呢。不过南诏是少数民族与汉族的集合体,巫邪蛊毒之风盛行,所以这里面装的也许并不是酒,而是用人头一类腌制成的毒物,咱们还是少碰为妙。”
被大叔一番话说的恶心了,我啧了一声,摇头避开那些陶瓷大缸,转而去观察墙上的人脸。
“喂,我怎么觉得这些人脸有些奇怪?”璇姐举着狼眼一路看了过来,然后扭头对我们说道:“你们看,入口处的那些人脸嘴都是直的,这里却变成弯的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璇姐手指的那块浮雕,心想果然是不一样了。
这些浮雕仿佛按照一种顺序,从入口到深处,由面无表情逐渐变成笑脸,开始时一条直线的嘴到这里已经变成嘴角向上弯曲的弧线,只有眼睛是一直闭合的状态,看上去非常不和谐。
我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嘴上却道:“只是个装饰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谁大惊小怪了,我只是觉得它们笑的不正常,让人心里毛毛的。”璇姐娇嗔着瞪了我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大叔见我和璇姐又斗嘴,无奈道:“可能是某种象征性的图案或者机关密码一类,先不用着急,走到后面再慢慢看。”
或许是心理作用,之后的路我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墙上那些人脸,由于璇姐已经提到,所以潜意识里在不断捕捉它们的变化,眼睛几乎看到麻木。
这直接导致我在看到那张突兀的血脸闪进视野时丢脸的低叫出来,和我一起丢脸的还有璇姐,她的声音起码比我高了八度,已经可以称之为尖叫。
大叔和刀烽在我们叫出声的同时也看到了那张不合群的怪脸,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们二人显然看惯了这种东西,早就过了那个担惊受怕的层次,我只看到刀烽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是因为这人脸的怪异还是因为我和璇姐的叫声太过刺耳。
“别叫。”大叔不耐烦的一摆手,示意我们冷静下来,然后自己举着手电凑到那张脸旁边,仔细查看起来。
这张脸之所以吓人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和璇姐的胆子并不小,只是这脸和之前那些抽象化的浮雕完全不同,它刻画的非常精致,五官栩栩如生,乍一看犹如活人一般。那大张的嘴里喷出黑红的血液,仿佛无声的嘶喊,双眼惊恐的瞪大,血泪顺着眼眶流到脸上,像是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
这样一张脸夹杂在那些平凡无奇没有颜色的浮雕中,陡然出现在手电光下,就如同看球赛看的全神贯注时,画面中突然蹦出一张满脸血的人脸,惊大过吓,那震撼性绝对可以秒杀一切。
我干咳一声,抹了把冷汗,心想这下回去看什么鬼片都不用怕了,还有什么比亲临鬼片现场成为其中主角更可怕的。
大叔忌惮人脸上深重的颜色,怕上面沾染的毒素,并没有鲁莽的用手去碰,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观察片刻,说道:“这东西有古怪,不知道放在这里有什么用……看着跟活的一样,没准是毒箭一类的机关,总之最好不要乱动。”
璇姐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其他浮雕,见其他都很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璇姐小声嘟囔道,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声尖叫无比丢脸。
我们在周围查看了一下,见没有异状便继续往前走,谁知走出没几步,我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那血脸双眼中的眼珠竟转向了我们所在的方位,正一动不动的直勾勾和我对视。
“卧槽!”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球,低声叫道:“等等,那玩意儿怎么还会动。”
大叔闻言也是一惊,回头看了之后立刻说道:“不好,快走,肯定是机关启动了。”
话音刚落,就听“喀拉”一声刺耳的机关响动,我们脚下厚重的石砖突然向下一沉,顿时几声惊呼在耳边响起,不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几个已经毫无形象的摔了下去。
刀烽反应奇快,他刚好在陷阱边缘,立刻单手抓住头顶的石砖,同时伸手拽住我胳膊,我也急忙一通乱抓,手忙脚乱的拽住了璇姐,大叔则机灵的双手抱住璇姐的腰,四人呈直线状悬挂在半空。
被三个成年人坠着,刀烽力气再大也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