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我今日不再为难你。”终于,无情开了口。
“只怕我一放手就会被你的明器射成刺猬。”方应看苦笑。
无情冷冷道:“你这样下去,我一样可以待你脱力的时候发出明器。”
“可在这之前,”方应看挑了挑眉,使他的容颜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你难道不怕我剥了你的衣服,搜尽你的明器?”
“你……”
无情觉得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他觉得今天这一战是自己出道以来最窝囊的一战。
从来没有人能逼他出轿子,近他的身。
今日,却遇上了这个今世的宿敌。
但他依然冷静。
虽然看着那张桃花容颜,他有种想将此人千刀万剐的冲动。
他冷冷盯着方应看。
“你还有第三只手可以用来搜我的明器吗?”
方应看当然没有第三只手。
他一手抱住他抵在墙上,一手还制着他的双手。
“可是……”方应看慢慢将脸挨近他,笑的肆意:“我还有嘴可用呀。”
明月,无声静寂。
汴梁的小巷中,两人对峙着。
方小侯爷给人的印象一贯是:
翩翩佳公子,万千深闺梦里人。
他少年时入京代父受封。
身世显赫,聪慧隐忍。
在这波诡云谲的汴京,
成了谁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无情却觉得,今时今夜,
他恶劣的本性尽展无遗。
方应看是枭雄,不世枭雄。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就连无情,也没有想到,
今日交手,方应看居然会用这么无理的手段,
可偏偏奏效了。
能制住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
本是江湖上少有人做到的事。
方小侯爷却做到了,
虽然他的境况也不见得好多少。
我还有嘴可用啊……
对着那张白莲花般的容颜,
无情差点气岔了气。
可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慢慢的,
却是他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落在方应看披散的黑发上。
黑发遮掩下,
方应看白莲般的脸更显俊俏。
他的神色却绝不好看。
无情慢慢衔起了他黑发上的一件物事。
薄唇抿着玉片莹然。
正是方才碎裂的玉冠残片。
这仿佛一枝独锈又回到了他的嘴中。
暗器的最高境界,
本就是飞花摘叶均可伤人。
可这一片残裂的碎玉,
威力究竟能有多大?
无情衔着玉片微微冷笑。
月色很柔,夜风撩人。
两人良久对峙。
方应看这次绝没有把握,
再像勾走一枝独锈那样勾走无情嘴中的暗器。
可他也说不准,猜不出,
估测不到这一片小小碎玉的威力。
他于是斟酌着开口:
“成兄……”
“这次的事权当误会,如何?”
如何?又能如何?
无情无语,
虽然他依然愤怒于方应看之前勾走一枝独锈时的轻薄。
可他更清楚如今的境况。
两人今夜的交手,
已成僵局。
于是,
他微微侧头,
示意方应看先放手。
方应看果真松手。
似放未放。
胳臂依然圈着他。
无情立足不稳,差点倒地。
及时的,坠落的身形被扶住。
“成兄,你行走不便,应看扶你回轿中如何?”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回交手。
事后两人都很默契的对此事表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