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见你哥哥了吗?」义一小声地问我。
我猛然地睁开眼睛说:「不是!」
义一再度紧拥住我。
(抱歉,因为我哭了,让你为我担心,而你小声的询问只为抚平我的伤口……义一好温柔。)
「和哥哥完全没关系,因为我……」
「是吗?」耳际边传来甜美的风。
「是的,完全没关系。」我伸出手臂环抱住义一的背后,接着说:「那情景好像以前曾经看过,只是忘了,可能是电影里的画面吧!那是个非常鲜明的梦,就连室内燃烧中的窗帘花色,我都还记得。」
「哦,这对缺乏记忆力的托生来说,实在很稀奇。」
义一的调侃让我稍微安下心。
「的确很稀奇。床边有一架装饰着中国古典浮雕的本制茶几,上面放着黑色转盘式的骨董电话,电话旁边有一本桌上型月历,月历上是八月。」
「哦,再来呢?」义一很感兴趣地倾听我的梦境。
「再来是天花板,精细地雕着天使图样,还有,一盏小型的树枝型吊灯。」
「听起来像有钱人家的房间,充满怀古趣味。」
「或许吧!因为床顶上还有下垂的布帘。啊……」
义一深吻着我,让我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深深地闭上双眼,再度将所有的一切托付给义一结实的手臂。
「托生,你觉得好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正埋头和暑假作业中最感棘手的英文作业奋斗中的我,再也没心情做下去。
「义一,你不是在看录影带吗?」
我向连门都没敲就出现在我房间中的义一问道。
义一像外国电影中的男主角般,耸着肩说:「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即使很想看录影带,但如果心不在看,想必也是枯燥无味。
我将自动铅笔放在沙发前的桌上,合上教科书,反正义一出现后,我肯定也不能继续做下去。不过随便打断我做暑假作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唯一赎罪的方法,就是罚他帮我翻译英文。
「义—,你有什么事?」
义一坐在我的床上,伸出食指指着我说:「是有关这里发生的一连串事件。」
「什么事件?」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在义一的身边。
义一的食指随着我移动的方向移动,当我坐在床上的同时,他用食指弹了我的鼻头一下。「你还是听不懂。」
「我没像你那么聪明。」我摇摇头。
「你不觉得就算是偶然也太巧了吗?」
「什么事太巧了?」
「雨。」
「你是说西北雨?」
「昨天也是,只有这里下雨。」
「嗯。」我点点头。
「而且一定是从十点开始,只下十五分钟。」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看录影带的时候才想到,这场雨简直就像人造雨,好像电影的某个画面般一再地重复。」
「但是在同一个时间下同量的雨,在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
「我知道,所以今晚下雨的时候,我就想这和昨天晚上是—样的雨,因为我觉得雨的味道一样。」
义一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的那种感觉,我有一点点不能理解。」
「如果我的感觉正确的话,就像拍电影一样,只要在同一个时间重复发生同样的事情,就可以目击到意外现场。」
「咦?」我刚才还心不在焉地倾听义一说话,现在却因吃惊而集中精神。
「你说的意外,是指那男人被车子撞到的那一幕?」
「今晚下大雨时,我们还在离现场数公里的山边。就算在事故即将发生的前一刻赶到,也会因为前面的转弯挡到视线,要目击事故就不可能了。所以,如果说那场意外不是在那个时间重现的话,我们绝对看不到。」
「义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向不信幽灵之说的义一。居然也会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不合常理的话。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件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确认。」
「我才不要呢!」
(难不成还要我再去和幽灵见面?)
「我接二连三地做着恐怖的梦,难道你还要我再去看那栋没有人住的房子里亮着灯我不要,这不在我容许的范围之内!」
「我不是要你和幽灵见面,只是去看看。」
「见面和看看有什么差别?」我大声抗议。
义一一面点头,一面说:「你就当去看场特效电影就行了。」
「我对特效电影没兴趣!」
「你不要这么担心嘛,心情放轻松一点,反正只是画面而已,又不会对你怎样。」
「谁说没怎样,那人还和我讲过活。」
「好了、好了,我要去看录影带了。」
「义一,你偶尔也听听我……」
义一完全不理会我的意见,伸了个大懒腰,便自顾自地走出我的房间。
只差几秒钟就十点的时候,在完全没有前兆之下,刹那间,大雨激烈地落在地面。
我愕然地抬头看着义一那端整美丽的侧脸。义一不为所动,把视线盯向正前方。
此刻我们两人藏在茂密的杂木林草丛里,义一凝视县道的方向,如预料中的一样,雨开始倾盆地下着。我也不再说话,将视线调回到县道上,不知何时,那青年再度出现了。
他全身淋得湿透地走在雨中。
「对不起。」
青年的动作就像在和某人讲话的样子,乍看之下,我不由得吃惊的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