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志,保重啊!”
“你是班导耶,只有这些话而已吗?”
健志听到义一没好气地对松本老师说,不禁笑了起来。
“说得也是啊!”松本老师一直重复地说,却又找不到更适当的话。
“我真是受不了你,随便说都有几句呀!”
义一忽然中断话题,视线停在一部黑色的宾士车子上,“果然很守时间。”
我听到义一这样说,便疑惑地问:“那部车是来接健志的吗?”
没想到健志竟然出身有钱人家。祠堂的学生其实有很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是健志给大家的感觉像是在小康家庭中长大的,现在见到这一幕着实让我惊讶。
司机相当纯熟地将车子驶近健志,当他坐上车后,豪华的车身立刻将健志瘦小的身躯包了起来。
健志在车内将车窗摇下,抬头看着凑近的同学,“大家可要加油,顺利地毕业喔!”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大伙儿的脸深深印在脑中,当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义一身上时,健志将手伸出对义一说:“义一,谢谢你了!”
“健志,你也要加油喔!”义一微笑地紧紧握住健志的手。
“好!我会尽全力的。”健志将车窗关上,车子开始发动了。
转眼之间,车身渐行渐远,直到已经看不到车子,大家仍然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那么好的男孩……”
不知道是谁说出这句话,我不禁吃了一惊。
(为什么那么好的男孩?)
“托生,我们回去吧!”
义一拉着我往前走,突然间,我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健志摇下车窗时那双纤瘦的手。他以前有那么瘦吗。我怎么都没注意到?为什么健志不能说出退学的理由?为什么他忽然退学,而不是先办休学呢?我抓紧义一的手臂,豪华的黑色宾士轿车里竟然没有一位来接他的家人……
义一扶住微微颤抖的我,生硬的告诉我:“健志患有败血症,所以一入学他就没有期望过自己能够顺利毕业,既然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是等死,不如就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式过下去,他一边在学校念书一边寻找适当的医院,反正治疗的方式只有一种,在那儿都是一样的,即使是个小婴儿,要更换全身的血液也是一项打手术,更何况健志已经这么大了,就算动手术,痊愈的机会也是很小,他小学就曾经换过一次血,但并没有改变他的身体状况。”
“这代表什么……”我的膝盖越来越没力气了。
“健志等于是去医院等死。”
等我定下神时,发现义一的眼眸里充满着担心。
“义一!”
这时,义一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喃地说着:“所以我不太想告诉你。”义一牵着我微微颤抖的手,将唇瓣轻轻贴在我的手背上。
“健志什么时候动手术?”
“下个星期。”
“我们到时候去看他吧!”
“恩……好……”
义一不能克制地一直轻啜。这一刻,我心头突然袭上一阵痛苦,但真正令我感到痛苦的不是因为有感于哥哥当初的不幸如今重叠在健志身上,而是义一。义一从一年级就一直陪伴健志到现在,少数知道健志的事情的同学也一样,包括松本老师也是。难怪他刚刚话别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健志真的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