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云屏巷要被拆的消息传了出来的缘故,近几日,云屏巷的接待量足足是以前的两倍,不管是明巷还是暗巷,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乌压压的一片。
这些人之中,除了本地的游人也不乏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想着这片颇具特色的文化美食一条街要被拆迁了,没来过的想趁着最后的机会体会体会,来过的则是想赶紧再重温一把,也给自己留个念想。
正午时分,伴着明媚春光,人流量达到了顶峰,几家以特色小吃为主的百年老店已然人满为患,略显古旧的店面里,穿着显得油腻的店员或者站在木凳上高声唱名或者端着餐盘身手灵活游走于各个餐桌前或者挥汗如雨的裸着膀子现场表演等等,总之场面极其火爆热闹非凡。
然而就在游客们兴趣盎然的在各家店铺之间流连的时候,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信不信老子砸了你们这家鸟店?!”
粗野的话语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老铺子烧饼”店铺门口,一个身形彪悍的男子指着年逾半百的店老板破口大骂:“你个老不休的!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别说一个火星子燎了,就是碰皱了那都是按千来算的!”
一席话,引得众人纷纷嘘声。
原来,“老铺子烧饼”店的特色就是做烧饼,用的还是传统的烙饼方式,大铁炉子内部滋滋的烧着木炭,烧饼就是贴着炉壁等着烙熟。平日里,这大铁炉子烤了多少烧饼都不见出什么事儿,可是今天兴许是人多了点,人挤人人撞人,那个彪形大汉被挤到了烧饼店门口,刚好那么巧,掀开铁炉盖子取饼的时候,炉火太旺,一个不小心,溅了些许火星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大汉身上,衣服上顿时燎了一个小洞。
烧饼店店老板见状赶紧说,自家赔了这衣服,哪知,这大汉竟然漫天要价,说这衣服是从哪个外国带回来的,又是什么名字长的能到火星的设计师设计的,出口就要老板赔偿好几万!
店老板哪里肯吃这样的闷亏,当下便拒绝了,于是那大汉竟开始当街撒泼耍狠,渐渐的愈演愈烈,最终发展成现如今的状况。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不赔偿,但是你这也……太不合理了。”店老板虽然瘦弱,但却很是硬气。
“啊呸!”大汉冲着老板吐了一口唾沫:“老子就是道理!你赔不赔?!不赔,我们就上派出所!”
说着,一只大手就要伸过去抓店老板,店里的伙计一看,顿时怒气冲天,冲过来把老板挡在身后,顺手推搡了一把大汉。
这一推不要紧,那大汉立刻逮住那伙计,大声嚷嚷:“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动手了啊,动手了!还打人!!
足足小了大汉一号的小伙计睁着乌黑的眼睛,拧着眉愤怒挣扎,高声的分辨着:“你别血口喷人!谁打你了!谁……啊——!”
小伙计忽然的一声惊叫,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刹那引起连片的惊呼,那声音里透出的是恐惧和慌乱。
大汉一手抓着小伙计,一只手朝脸上摸了摸,怎么突然觉得那么痒呢?这一摸,顿时让他心惊肉跳,摊开的手心里湿湿哒哒黏黏糊糊的还掺杂了丝丝缕缕的血痕。大汉愣了,抬眼看看四周,刚刚还围着看热闹的众人现在都纷纷快步离开,眼角的余光落在自己脸上,都带着惊惧。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为什么那么痒?好痒!太痒了!痒的钻心挠肺!大汉顾不得手上拎着的小伙计,双手狠狠的抓向自己的脸,刹那间,粘稠的触感染满双手,与此同时,还有小伙计恐怖的尖叫:
“你,你的脸——!啊——!鬼啊——!”
好端端的一张脸,从刚刚起就开始无缘无故的冒出无数的水泡,汩汩的仿佛沸腾的开水争相恐后的涌出来,接着,那大汉自己又抓又挠的,水泡破了,鲜血跟水龙头似地蹭蹭的往外冒,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血葫芦!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如此血腥又诡异莫名的场景让围观的众人四散而去,纷沓离去的人们,谁都没有注意随着人群悄然而去的一女一男,女者年约四十,身形娇小,身着一身靛蓝色布裙,头顶裹着头巾,点缀着些许银饰,手持一根铜色权杖,杖身长约五尺,权杖顶部用粗布紧紧包裹着。跟在女者身后的是一名少年,年纪约莫二十岁上下,身穿一件白色背心,肩上搭着布袋,皮肤泛着古铜色,身形精悍结实,年纪不大,却带着一身的凛冽之气。
照理说,这样两个奇装异服的异乡人势必应该成为游人关注的焦点,然而,或许是因了之前那喧闹嘈杂的争吵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竟没人对这一对打扮迥异的男女产生奇怪的注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不打算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慕容澈半眯着眼睛,目光牢牢的锁在那一对快速离开的男女身上,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里,才悠悠的转回目光,看向那个还在抓挠着脸颊已是满身血污的男人身上,须臾,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蛊。”
“澈,你说什么?”青魂疑惑的看看那个发狂的男人,又转回目光看向澈,不明白。
慕容澈轻叹一口气,缓缓解释道:“这是蛊术,那个男人中了蛊,所以才会发狂。”
“蛊术?”青魂紫色的眸子慢慢竖了起来,对于这个词语,他不陌生但也不熟悉,本能的有些抗拒,过往的种种记忆告诉自己,只要和“蛊术”有牵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