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一声断喝，吴煜随手一指，不远处的栏杆碎裂成几段，纷纷落入江水。

慕容澈一惊，条件反射的摸向腰间，调动了身体的所有神经，戒备的看着吴煜发疯。

“人类！人类凭什么拥有感情？凭什么拥有智慧？这些卑微低贱的生物，只配在地上爬！”

慕容澈急促的呼吸着，听力和视力都开始模糊，吴煜的脸变得狰狞扭曲，杀气四溢。恍惚中意识到，这时的吴煜才是真正的生气了，神之怒！

“吼——！”野兽的嚎叫震天动地，长啸嘶鸣打破了吴煜的压力。

兽型的青魂横在吴煜和慕容澈之间，怒火冲天的紫眸瞪着吴煜。慕容澈从神的压力中解放出来，踉跄后退两步，撑着青魂弯着腰喘气。

吴煜似乎也从刚才短暂的怒气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青魂，怔了怔，慢悠悠的扯了一个笑：“呵，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

青魂伫立着小山一般的身体，往前踏了两步，戒备的看着他：“魑，虽然你很厉害，但也未必能赢我。”

吴煜毫不在意的顺了顺头发，眨眼又是翩翩少年，对青魂的话只是笑笑，又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澈身上：“慕容家的小子，我问你，你有没有被自己最重视的人背叛？”

慕容澈一愣，不自觉的看向青魂，正对上青魂的目光，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慌忙别过眼，瞪着吴煜：“什么意思？”

吴煜轻轻一笑：“字面上的意思。当初神帝决定创造人类的时候，我是反对的，谁都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复制品占据赖以生存的地方，并且还要一代一代的占据下去，所以我反抗。”

慕容澈皱眉，吴煜的话很不中听，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看看人类，可不就是神族的复制品吗？

“可是，即便是复制品，我们也是有独立思维和感情的生物，我们有支配自己生命的权利。”

“噗哈哈……，独立思维？”吴煜捧着肚子大笑，抹着眼角道：“太好笑了，慕容家的小子，你真是太有趣了。”

慕容澈还想反驳，却又听吴煜继续道：“你也不想想，你所谓的独立思维和感情是谁给你们的。没有我们，你们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但是，我反对的理由不仅仅如此。”

慕容澈急急追问：“那是什么？”

“我反对，是因为我很怀疑，人类这样的生物是否能承受得起情感附加给你们的责任。

“人类太脆弱，不仅没有力量，更没有强大的意志力。无论是ròu_tǐ还是精神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压迫和伤害，你们都极有可能产生情感的反噬，负面情绪会占领你们的精神领域，而你们甚至没有控制的能力。”

慕容澈震惊，愣了一会才喃喃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还不够充分吗？”吴煜微微偏着头，那模样就像一个好学的孩子：“你们自私、虚伪、狡诈，遇到困难就退缩、逃避，甚至背叛，哪怕是最亲的人，哪怕是最爱的人，只有是利益，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卖、放弃。感情对于你们，不过是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和工具！欺骗别人的感情，充分利用之后，再加以伤害践踏的是你们人类！是你们！”

眼看着吴煜的情绪又要失控，慕容澈立刻大声嘶喊：“不，不是的！你说的不对！”

吴煜停了下来，目光如蛇紧盯着慕容澈，却不再说话。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慕容澈背脊窜上阵阵寒气，额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就算……人类中有这样的人存在，你也不能否定所有的人，也不能否认血缘的力量高于一切，更不能否认除了你说那些东西之外，更多的人还是拥有着美好而崇高的情感，这些难道不足以成为他们活下去的理由？！”

吴煜抱着手臂凝视他良久，忽然冷哼：“这些话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想要说服我？”

慕容澈愣了愣，然后颓然的垂下眼，是的，这些话毫无说服力，一点都没有！曾经的过往，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划过，渐渐的生出重重的无力感。眼前这个人，这个神族，无论是从力量还是精神上都无法战胜，还真是应了他的话，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澈！”青魂的声音响在耳边，慕容澈的精神一振，抬头时就对上了吴煜戏谑的眼神，青魂用巨大的额蹭了蹭慕容澈，沉声道：“不要看他的眼睛，冷静点。”

“呵呵，呵呵呵……”吴煜一阵轻笑，细长的眼泛着精光，冷冷的看着依偎靠在一起的人和兽，轻叹一口气，仰望着阴沉的天际，慢慢道：“既然咱们谁都无法说服谁，那不如……我们就来赌一场吧。”

“……赌？”慕容澈慢慢放大的瞳孔里映出了吴煜俊美的笑颜，如花绽放。

63

63、第十章 红月（十） ...

深秋的天空，总是过分的压抑，铅灰的天空沉沉的压在半空中。在这样的天气下，很难让人有好心情。

阿垚抱着腿坐在高楼的楼顶上，冷眼注视着下方的人群，那是一伙刚从超市打砸抢出来的匪徒，也许是还嫌不够刺激，那伙人随手抓了一个路人暴打之后，居然给他浇了硝镪水，然后……点火。

虽然被剥夺了情感，但是五感却是存在的，被大火团团围住的人嘶声大喊，那样的痛苦那样的哀嚎，如同野兽一般绝望，这样的惨状让阿垚都不忍侧目。

很快，警车来了，一部分警察给那人灭了火，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