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这事搁下,走到一旁,只是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的时候,面上秀眉轻皱,似想起什么,对田不易道:“对了,你今天看到那个焚香谷李洵,后面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
田不易淡淡道:“你是说掌门师兄让小竹峰的陆雪琪去接待罢?”
苏茹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不对的,如果真是有问题,你那个师姐早就冷言冷语回绝了,但你看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可见这事至少掌门师兄是和她说过的,你那位师姐也是同意的。”
苏茹一怔,随即点头道:“唔,你说的不错,我倒还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师姐向来最疼爱陆雪琪这个弟子,怎么会……”
田不易冷冷道:“那个李洵很差么,在她眼中,只怕比我们门下弟子好多了。”
苏茹讶道:“好好的,你怎么扯到这个上面了?”
田不易嘴角一动,随口道:“当年东海流波山上,那个风雨之夜,我责罚老七时,老八同她……”他话说到这里,忽地醒悟,住口不说,却不知怎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苏茹皱眉道:“你倒是越说越是奇怪了,居然连小翎也扯进来了,怎么回事?”
田不易似乎忽然意兴索然,提不精神来了,摇头道:“你别问了。”
苏茹知道丈夫脾气,也就此打住了,只是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说起小翎,今天大殿之上,她的样子倒是有些反常。”
此言一出,田不易竟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道:“老八那孩子,只怕要步上那个人的后尘了。”
闻言,苏茹面色一变,眼里尽是不可置信,道:“步上那个人的后尘,难道,小翎那孩子竟……”
话到此处,声音竟戛然而止。
夫妻两对望一眼,许久,才交错开去。
末了,田不易一跺脚,重重“哎”了一声,大步走进了守静堂后面。
苏茹默然看着丈夫背影,随即悄悄叹息,转过身子,向外看去。
从守静堂大门看出去,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大竹峰上,远处,便是大竹峰弟子们居住的回廊。
苏茹默默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转身也走进了守静堂后堂。
夜里,月色正好。
小竹峰的望月台上,一袭白衣,正静静地立在那里,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山风吹来,她白衣轻轻飘动。
蓦地,一道黑色身影,从一片竹林中,缓缓走了出来。
“你来了。”
她缓缓回头,一边说着,向来冷漠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之色。
踏出脚步,走在月光之上,身后远处竹林沙沙作响,身前的女子抬头凝望。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立,相望。
半晌。
太叔翎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开口:“师姐怎知我会来一般?”
陆雪琪不语,只是将目光下移,看向她的右肩,才道:“直觉。”
太叔翎注意到了她探寻的视线,忽地露齿一笑,道:“我每天都有换药,几天前伤口已经痊愈了。”
言罢,她还举起右手,大力的挥了挥。
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上移,凝视着眼前人的俊逸容颜。今日大殿之上未能细看,不曾想不过半月不见,她似乎消瘦了。
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常人或许都无法直视,可她却怎么都无法将视线转开,更何况,这双眸子的主人,是那般的令她心动不已。
深吸口气,她鼓起勇气,迎上这道视线,坚定地道:“师姐,我…”
“咔嚓…”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太叔翎一怔,忽地禁了声,猛地回过头。远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她暗道一声不妙,却也无可奈何的望了陆雪琪一眼,才悄声闪进了一旁的竹林中去了。
竹林中,她只剩下眼睁睁的看着陆雪琪跟在那个女弟子身后,离开了,似乎是水月大师有事传见。
她无奈一叹,看来只能改日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