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顿时放心了很多:“皇阿玛肯出手帮你,便是真心将你当太子看了,你总算熬过来了。”
永玑只是沉默着微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果然乾隆隔天就招了几个重臣说话,然后就传出了高僧十四年前说太子年幼不宜祭天,如今时候正好的话。
因此宫内外算是知道他位子很稳固了,只要没有大过,就这么定下来了。乾隆命人把毓庆宫里里外外的人都查了一遍,看永玑恩威并施这八年成效尚可,也就没管他,只是把原先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李玉拨到毓庆宫做了总管。而永玑除了收下了皇后送的两个针线很好的宫女,别的宫里的借口形制没有收。
祭天的时候,海兰察一直骑马跟着永玑的车架,永玑就支开车窗时不时和海兰察说说话。海兰察武艺很好,谋略却还不知怎样,他有心提拔他,又有些犹豫。还有,“你也太寡言了些,我说十句你都不肯应一句,日后怎么指望你在官场上长袖善舞?”永玑抿唇一笑,目光透出狡黠,“将来赐婚,本宫是给你找个活泼的还是找个……”
【“她不是‘格格’!她是骗子!她是骗子!皇上,你被骗了!皇上……”】尖利的女子嗓音在百姓的参拜声中十分突兀,永玑的话被打断,便立刻转口:“海兰察,把喊话的人送到和亲王府里去看好了,过几日之后我要去看看皇叔。”
海兰察应了一声就拨马回转,永玑转着自己的扳指,觉得这大概就是漱芳斋的戏要开演了。
祭天的时候,永玑着杏黄色四爪金龙蟒袍紧跟在乾隆身边,等结束的时候,不说他们这些小辈,连乾隆都面有疲色。
永璋自己已经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了,还坚持要将永玑送回车架,永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塞给永璋:“宫外的东西毕竟不如内宫的好,回去敷在腿上。明儿要是告假上不了朝,小心皇阿玛又多想。”
“你自己才十四岁,我比你年长那些年总不是白长,倒叫你记挂了。”永璋知道他心意,也就顺从的收下。
这孩子与他深交也不过是这六年。前八年到底过着是怎样的日子才能逼成这样的行事滴水不漏?手上的瓷瓶还是温的,永璋有些出神的看着一步一步走着的永玑。他从粉雕玉琢的娃娃长成现在眉目惊艳的少年,一直都是这样不急不缓,一回神,他却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永玑回头扬眉看他:“三哥,送到这儿也就够了,你自己回去早些歇着。”
永玑并没有直接回毓庆宫。
他穿着太子袍服走到了长春宫。里面挂着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的画像,挥退左右以后一个人在孝贤皇后画像前跪着。
“额娘,我今日才做了名正言顺的太子。额娘意气之争,耽误我十四年,大姐姐十四年没有被召回京,额娘后没后悔?”永玑歪了歪头,“我并不是怨恨额娘。额娘为作贤妻忍了一辈子了,将死了都说出来也走得安稳些,何况额娘拼了命才将儿子生下来。还好儿子生能记事,否则一定很委屈为何不得宠。”
他出生后,孝贤皇后缠绵病榻,不过大半个月就走了。临死前却和乾隆大吵了一架。
然后乾隆将他立作了太子,虽然一直不得宠,但看在孝贤皇后份上也没有动过废了他的念头。
他在外间被奶娘抱在怀里,隐约听见了“慧贤”“永琏”“永琮”,便猜是宫闱秘事。只是乾隆将慧贤皇贵妃画像与额娘的并挂,额娘一定很不开心。
永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但心静了很多。
“额娘,儿子会做一代明君的。”
永玑走出长春宫的时候,太监宫女拦住了一个面生的小孩儿。
“怎么回事儿?”长春宫封宫已久,除了皇玛嬷、皇阿玛、大姐姐和他自己之外,连继后都不许进的,怎么还会有人闯进来?
“回爷的话,这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刚下官学。奴才们怕他冲撞了,因而拦下来。”回话的是李玉,永玑暗自感叹不愧原来是在皇阿玛身边伺候的,主子的心思揣摩的很好。
小孩给他跪下请安后,就在那可怜兮兮的缩着身子,永玑突然想到了自己原先养的那只小猫。有一回扑到了他和三哥的棋盘上,棋子散落一地,便是可怜兮兮的窝在棋盘上看他。
“起来吧,你是哪家的?怎么会闯到这儿来?”
“奴才是钮祜禄·善保。”却不肯说为什么会走到长春宫。永玑听他说话都带着点哽咽,就知道这孩子刚哭过,也不和小孩子计较。官学在咸福宫,离长春宫极近,便当这孩子一时走错了罢。
只是听到是钮祜禄家的,又像只小猫一样可怜,太子还是语气放软带着哄诱的提点了几句:“满族男儿可没有这样娇气的。在宫里进出,第一要紧的就是知道什么事不能做。你要是能记得,总是能少吃些苦头的。”
他还一时兴起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权作安抚。
祭天以后,永玑吃穿用度都比原来还精细得多。除了永琪见面会说几句不太好听的话,旁人大多顺着他。风光一时无两。
不过宫里的日子总是不那么太平的。
永玑接到海兰察叫人传的消息后,匆匆走到乾清宫外面等着给乾隆请安,看见小燕子一身太监服和永琪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向永琪点头见礼,便招手让昨儿巡夜的海兰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