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风挑眉,淡道:“沛京局势如何?”
“平南王有逼宫之势。”
“几成把握?”
“如若殿下不在沛京,有七成把握。”
云长风把棋子挨个撤回,闻言手指一顿,目光落在剩下一半棋子的棋局上,垂下眼帘道:“十一,你错了,如果孤不在京,平南王乃是必赢之局。”
十一抬诧异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殿下你的意思是?”
“其他人估计几日后才能到达,然而那时再出发是绝无可能的,现在,十一,我们回京。”
“是。”
烛火又燃了起来,映出棋盘上风云变幻的局势,那是一盘……残局。
溪流激荡,松原已经抖落了一身白衣,落在水流之中,被冲刷成雪水。
云长风两人走得是山险之路,一路乔装打扮,第二日才出了蛮人的包围圈,一路快马加鞭往沛京而去。
在路上两人已与其他暗卫汇合,不过目标太多,云长风就让其余人隐在暗处保护即可,只留十一一人跟着。
此时马匹已经换成了马车,十一坐在车辕上,戴着个不起眼的草帽遮住眼睛,云长风靠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人交谈。
然而,让云长风惊讶的是,没有人谈论太子的事,不,还是有的,但没有人猜测他是死亡还是失踪,他不由皱起眉头,隐隐觉得那里不对。
离沛京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深。
直到,云长风在前往东宫的路上瞥到的一眼。
长央在东宫门口俏生生地站着,她旁边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白衣黑发,眉目几分清淡几分柔和,神色宠溺地看着她。
云苍辽辽,东宫门口立着的侍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而云长风撩起车帘的手指却是狠狠一顿,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慢慢放下。
云长风靠在马车上,露出一个堪称惊艳的笑容,感到马车似有如无地颠簸了一下,料到十一也看到了那番出人意料的景象,若不是十一是从遥都郡一路护送云长风回京的,估计早就怀疑马车内的人是否被调包了。
此时也因为十一这无心的一颠,云长风才冷静下来,对车辕上的十一吩咐道:“十一,保持着速度一直往前,不要去看东宫,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
十一似乎呼出了一口气,才恭敬地应到:“是。”
云长风闭上眼,想起刚刚站在长央身边的那个人,不由地轻轻勾起嘴角,那个人,是长离没错,但准确的说,是披着云长风皮的长离。
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