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妈妈望着跟前这个乖巧的女孩子,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放下,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她的内心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酸楚。
“好孩子。”攥着陈以柔的小手不放,像把平生最重要的东西交付给了她。
陈以柔有些心疼莫妈妈,病得不轻啊……好好的人笑着笑着,怎么就哭了?
“阿姨,你别哭。”连忙把茶几上的纸抽递给她。
莫妈妈抽了几张纸巾,擦完眼泪后擤了擤鼻涕,眼泪朦胧地对着陈以柔微笑:“阿姨这是高兴。”
陈以柔看了眼时间,不知道莫菲多久才能回来,自己越来越听不懂她妈妈的话了。
“小柔。”莫妈妈克制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激动情绪,她相信女儿的眼光,再说自己等了八年才等到这么个儿媳妇,更是打心眼喜欢陈以柔这孩子。
倚在莫妈妈身边的巴哥又听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温顺地凑过去蹭了蹭她的大腿。
陈以柔听莫妈妈准确无误地念出了自己的昵称,心想不对啊,那之前她到底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是不知道我家菲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莫妈妈哽咽着顾自说下去,“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大个城市,我怎么放心得下。”
陈以柔的手还被莫妈妈握在手心,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酸痛,但不愿意打断老太太说话的*,于是静静地听。
“她大学毕业那年,我托亲戚安排好了,等她一回来就直接进事业单位上班。然后那死孩子跟我说要来h市工作,我和她爸不答应也没用,告诉我们的时候她已经把工作定下了。”
莫菲在公司里给人的印象就是办事效率特高,雷厉风行的,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确实像她的作风。
陈以柔觉得自己和莫菲有几分相像的地方,比如这样违背家里的意愿,孤身一人来h市闯荡的经历。
莫妈妈想起那时候年轻气盛的莫菲,好笑的同时叹了口气:“她来h市工作没多久,她爸就被查出肺癌晚期,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月……人就走了。”
安慰的话语不知该不该说出口,陈以柔以为老太太足够乐观,原是她悲伤的那一面不会在莫菲跟前展露。
“那时的日子过得太难,为了给她爸治病,家里欠了亲戚朋友一大笔钱。我来h市找她,又撞上了她跟一个女人厮混……”莫妈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忌讳地看了眼陈以柔,“阿姨一开始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说得不好听你可别往心里去。”
陈以柔没明白莫妈妈说的是哪个,但听到莫菲当年跟别的女人厮混,无端在自己的情绪中尝出了一丝酸味。
“那段日子真感觉天都塌了。”莫菲对自己坦诚性取向的时候,莫妈妈几次想把她拽到精神病院去,莫菲死活不肯,哪怕罚她在她爸的遗像前跪上一天一夜依然坚称喜欢同性不是精神病。
“我恨女儿的不争气。”莫妈妈决定莫菲若是不知悔改就不认她这个女儿,可看她和那女人分手后郁郁寡欢那样又心疼得要死。
陈以柔生涩地安慰:“菲姐她……真的很能干啊,阿姨应该感到骄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