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苏石习惯了跟劳改工厂里那位一句话不合心意就要揍人的教官,哪能想到叶夺只是吓唬自己,还以为真要被叶夺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死了,心里那叫一个怕啊……
(天啊,我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第二更定时了又没有发出来!上传新章节以后看到存稿箱里多着一章定了时的东西,真是吓人啊!5555……今天会四更,把这一章迟发的双倍补上……然后第一卷就发完了,明天上架开始第二卷!)
☆、79 失态
叶夺走近锁着莫苏石的刑凳,在他压抑的呜咽声中,按下了刑凳上的某个按钮。
莫苏石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心里越发恐惧,哭得也更加凄惨。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身上原本扣死的固定装置已经全都松开了。之前他一直拼命挣扎而动弹不得,这会儿忽然松开,他的身体便就着惯性,猛然缩成了一团。
这下两人都是一愣。莫苏石诧异于叶夺居然不声不响就松开了自己身上的锁,叶夺则没想到莫苏石被放松禁锢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迷茫中,莫苏石抬起头,带着疑惑的表情,泪眼朦胧地望向叶夺。
他这是要做什么?说要对自己用刑,却什么都没做,就把自己身上的锁都松开了?该不是想把他换到其他刑架上去吧?比如老虎凳、十字架什么的……可是叶夺脸上促狭而残忍的笑容也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如同看到管纪生病时那般纯良的表情。难道危机真的已经过去了?
叶夺也在昏暗的光线中一边默默观察着莫苏石,一边暗自思考。
这个受审者很没出息地哭了,看起来是被叶夺吓哭的,可是叶夺却注意到他的眼神中并不仅仅有着恐惧。事实上,他能感觉到莫苏石的情绪中,恐惧占的比例并不算高。其余的,是悲哀,是无助,是千万次哀求而不得的绝望……他害怕的不是疼痛本身,而是另一种跟疼痛联系在一起的痛苦经历。
莫苏石还在惴惴不安地揣摩叶夺的意思,叶夺就丢下了一方手帕,粗鲁地覆上他满是泪痕的脸蛋:“自己把眼泪擦干净!”
呆呆地接住从自己脸上掉下来的手帕,莫苏石顿时显得更加迷茫了。他不是看不懂叶夺的行为,叶夺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哪里还能看不明白叶夺这是对自己起了恻隐之心?只是对方的态度变化得这么突兀,实在让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然而发愣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事,莫苏石很快就行动起来,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调整一下心情,让自己重归于平静。
“谢谢。”他把手帕还给叶夺的时候,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他的声音还因为之前哭过而显得有些嘶哑,但语气倒的确是波澜不惊、彬彬有礼的。再配上镇定而柔和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对叶夺有什么怨气。说完,他还对叶夺微微笑了笑,笑容不算愉快,却也不失真诚。
那种复杂而痛苦的眼神,却不曾随着他表面的平静而消失。它们只是深深地刻在了莫苏石的眼中,隐藏在他浅笑的嘴角和眉眼背后,让人难以找寻。
这回轮到叶夺失神了。
好熟悉的表情……想起另一张露出过这种表情的脸,叶夺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狠狠地刺痛了。
他的思绪不由飘回几个小时之前。
管纪平时不轻易生病,然而一病起来就厉害得紧。叶夺叫来军医给他看病,伺候这位几天没有离开过办公桌的长官洗了个热水澡。又让花自煮了些容易消化的粥食,亲自给管纪喂了……好不容易忙完,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为管纪做的了,他才叫了在旁打下手的花自一同离开,留下管纪一个人在房里休息。
时间已经不早了,叶夺让花自早点儿回去休息——熬夜对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可不是好事。他自己则准备去审讯室处理莫苏石的事情。
花自听话地跟叶夺道了晚安,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掉头回房。
他迟疑着站在叶夺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叶夺注意到花自的异样,便率先开口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花自张了张嘴:“队长……”
才说出这两个字,他就默默地低下头,垂下目光,没了下文。
嗯?莫非有什么很难开口的事情吗?以往花自说话也经常支支吾吾,语速很慢,还连贯不起来。不过通常情况下,那只是因为他语言组织能力不行,要表达稍微复杂一点的意思就得想半天。但这次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同,他考虑了这么久,却连一个额关键词都没有说出来,显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叶夺觉得新鲜,花自这木头疙瘩一样呆呆的家伙,居然也有开不了口的时候?
他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等着花自想好。这孩子从小跟着他,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磨合,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同于最初。花自已经养成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来找叶夺商量的习惯。所以叶夺非常肯定,不管花自想说的话有多么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会乖乖对自己说出来。
果然,花自没踌躇多长时间,就抬起头,直视着叶夺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队长,你经常打我,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了叶夺的意料,让他不由怔了一下,几秒之后才笑着反问:“你说呢?”
“我说……”花自迷茫了,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