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同情他。
为了避免与香港本地的官方碰面交涉,齐宁他们救完火,抓住了几位现行犯迅速撤退。审讯犯人的人事交给手下处理,吩咐他们得到答案之后把这些人交给当局。
齐宁来到圣玛丽医院看望小丁。
小丁的伤太严重,不得已只能送到设备先进的正规医院治疗。
小丁目前还昏迷不醒。
齐宁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合上了眼帘。
“长官,您的伤请医生处理一下吧。”齐宁的手下担忧地看着他。
齐宁的样子太难看,全身上下都是血。腿上的应急绷带已经被血浸湿了,头发也被烧焦了一大部分,身上的擦伤刮伤……还有沾上了焦土沥青油渍砂粒等物。天没亮,出入医院的人只有值班的医生与护士,他这样子还是很让人侧目相待的。
如果不是他们持有特别证件,估计医院的人要报警。
流血过多,齐宁是有些虚弱,他点了点头进了病房。
在麻醉剂的作用下,齐宁睡着了,完全感觉不到职业外科医生娴熟地取出卡在大腿肌肉里的子弹的动作。
在他手下连续在病房进进去去三次之多的时候齐宁睁开了眼睛:“小丁他怎么样了?”
“长官。他没醒过来,医生认为他的病情没有恶化。”
“那么,是老黎抓到楼歌还是柳下溪找到了林天杰?”
“都不是。是长官的朋友柳逐阳要见您。”
齐宁眼睛眯了小会儿,缓缓睁开:“柳下溪还在驻地吗?”
“在,他一直在看酒店现场录下的带子,寻找嫌疑人。”
“有圈定嫌疑对象吗?”
“三名疑似嫌犯。”
“让他陪柳逐阳过来吧。”齐宁伸出手臂挡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光线有些刺眼。自己这么狼狈不想让柳三看到啊。转念一想:
也没什么,难看也好光鲜也好,不都是他齐宁么?想到这儿不由得嘴成斜线,也许能享受到这家伙温柔的照顾哩。
柳逐阳一路上阴着一张晚娘脸。
柳下溪闭着双目借机养神。
开着车的小韶小心地从车镜里瞄着这对兄弟:无论是长相、气质、为人处事都看不出这两人是亲兄弟……病房的门被柳家三男一脚踢开,那阵仗就跟鬼子进村一样张狂,让跟在他后面的柳下溪用手掌遮住了脸,小韶更是脖子往后缩。
“嗨,你来了。”齐宁躺在病床上很虚弱地打着招呼。
柳逐阳一下子怔住了。
这个人是齐宁么?
妈的,谁把他弄成这个鬼样子!那张曾经被他揍过无数的次的脸完全被毁了。头发焦了一大片,黄着还微卷哩。脸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黑色的青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嘴唇还破了一块。被子的一角搭在胸口上,被子之外的部位全裹着纱布,比木乃伊还要难看。
本来啊,有一肚子无名之火燃烧得正旺,看到这样子就好象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全熄了。
他两步冲了上去,咬牙道:“那个王八蛋把你弄成这个鬼样子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察看着他一遍,得出结论:这男人是从火里闯出来的,还受了枪伤。枪!多危险的东西啊。
谁这么狠?是楼歌!好样的,楼老大!丫地,你还是东西么,这么狠,真把人往死里弄啊?明知道齐宁是本大爷罩着的,你还真敢动手!
他猛地一转身,被齐宁牵住了衣服:“别去。”
柳逐阳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瞧瞧,连手也被伤成这样子了……“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这次楼老大做得太过份了。我跟他兄弟也没得做的了。”
齐宁心里偷笑,他看到柳家三男眼里有泪花儿在闪动,这一切的伤也算物有所值了。病弱的他到底扭不过活蹦乱跳的柳逐阳,只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往门口冲。
“你去哪里?”柳下溪在门口堵住了他。
“我去找楼歌!”这口气那能吞得下!
“去哪里找?”柳下溪也意外齐宁受了这么重的伤。
“啊?”柳逐阳语塞。楼老大不来找他,他是找不到他的呀,忘记这一碴了。只得重新蹭了回来,闷声道:“你饿了吧,我喂你吃点粥。”看着他连手也裹着纱布,恐怕没办法拿筷子了。
“嗯。”齐宁难得这么乖巧地张大了嘴巴,由着柳逐阳小心翼翼地送了一勺粥进嘴里。
“你是傻子,见到危险不会躲啊。”柳逐阳埋怨道。
听听,这是什么话。柳下溪翻白眼。
“干嘛跟他对着干?”柳逐阳继续啰嗦道:“大男人敢用脑子的时候不要光逞强。”
“嗯。”齐宁继续张着嘴等待第二勺白粥。
柳逐阳忍不住抽出手来敲他的头:“真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