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大叔!”“义父!”郭靖穆念慈都激动出声,连忙就要入庙。
此时杨铁心被五花大绑盘坐在地上,看见众人一拥而入一愣,然后就看到了一身宋装脸色疲惫的包惜弱和杨康,一时复杂心绪泛上心头,难以言表。
“公子。”宋渔声清秀可亲,宋花芽高冷明丽,都礼貌地给宋青书打招呼。
你们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宋青书无奈道:“还不快松绑!”
包惜弱自见到杨铁心眼泪就已决堤,缓行两步,干脆地跪在松了绑无甚反应的杨铁心面前,啜泣着说,“铁哥,惜弱错了,都是惜弱太过软弱,无论如何,我当年都该咬紧牙关把康儿养大,等待铁哥,”哭声凄惨,闻者伤心,“铁哥,惜弱真的知错了……”
杨铁心一言不发,也跟着在包惜弱面前跪下,无声落泪,内心的悲痛负疚可想而知。
杨康快走两步,也咚地与包惜弱跪在一边,“娘,你何错之有?这十八年来你一直郁郁寡欢,不为名利所动,住在那旧房子里擦枪!”语气激动,还带着一丝委屈。
穆念慈听此话赶忙上前解释,心情复杂地对杨康说:“义父也无错,这十八年来他吃了不少苦,只一心想找到你们,一家团圆。”
此间是非种种,一众旁观者都难体会其中纠缠苦楚,只看这四人便也懂了,一切都是老天作祟,才有这般糊涂因果。
“过去已是这般艰苦,就不要再抓住不放了,何况前尘如烟,更应珍惜现在。”宋青书诚心所劝,又示意郭靖去扶起了人。
包惜弱似是觉得宋青书说得有理,抓着杨康的手拖向杨铁心,“康儿,快叫爹。”
杨铁心眼神平直无波,难以看出他是否有期待的情绪,杨康对着这个陌生无为的男人,脑中一团浆糊,怎么也无法开口叫一声爹。
宋青书早知会如此,只能调协道:“既已一家团圆,以后日子还多,不如我等先好好休整一番。”
“是啊,时间还多,不用逼康弟,而且今天应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郭靖没心没肺道。
黄蓉附和,“好!既如此本姑娘就亲自下厨,庆团圆!”
继承了黄药师厨艺的黄蓉自然也不弱,凤凰下蛋、碧海游龙、良金美玉……然而再好的美食在心有郁结的人面前都形如摆设,外面食不下咽的杨康,里面给足空间的杨铁心包惜弱怕也是味如嚼蜡,倒是宋家几个,把杨家之事当作下酒菜,边吃边聊,很是欢愉,引得黄蓉频频丢来几次刺话。
“阿剑,交代你等的事立即去做,莫要再跟着我浪费时间。”现在宋青书身边已经有武当三侠加宋花芽,身份真是岌岌可危。
“公子放心,我等绝未耽误正事。”宋剑舟一本正经。
呵,“明日你就与阿亭启程,不办好事别来见我,还有必须得谨记我所说之话。”宋剑舟从小调皮有主见的很,只宋花亭像个老妈子一样管他,所以治他的方法简单得很,小样儿跟我斗。
宋剑舟苦着一张脸向宋渔声求救,和宋花亭一路对他可是苦不堪言,特别是如今有了别样心思的宋花亭。
然而宋青书话已放出,几无可能改变。
这边穆念慈才安慰完杨康,杨铁心就低着头出了庙,脸色沉沉地往外走。
进去一看,包惜弱隐忍拭泪,桌上菜食丝毫未动,十八年来形成的千百个结,真不是那么好解,倒应了那句相见真如不见。
杨康见包惜弱又伤心落泪,仿佛化身小刺猬,推搡着还在晓之以情的郭靖,“你们走!出去!别再吵我娘!”杨康不理为郭靖出头的黄蓉,只又对着他娘说,“娘,就康儿陪着你好不好?”
然而现在的包惜弱,一心在与杨铁心的十八年重逢,只想独自静静。
杨康被包惜弱赶走,满脸不忿,脚步冲冲地就往外冲,宋青书闪了一步,最快跟了上去。
周遭杂草萋萋,夜色寂凉,远处树影重重,也不知杨铁心往哪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杨康发泄般地大吼挥臂。
“康儿。”
杨康闻声转头,神色竟有些狰狞,“小师父,为什么?他有何资格让我娘伤心?这十八年来都是迫不得已,我娘没有错!你再看他——”杨康指着远处,双眼充血,“他就没有错吗?还跟我娘甩脸色!”
宋青书上前扶住杨康颤抖地肩膀,轻拍安慰他,“康儿,你冷静些。”
杨康似乎又失神了,喃喃道:“为何我娘还如此待他……为何不怪他……为何不要我陪……”
“康儿,她不只是你娘,也是杨铁心的妻子。”宋青书语重心长,“以前是子为母纲,现在是夫为妻纲,你要体谅她。何况以后你也能找到一个如此待你的妻子,不离不弃。”
“娘…不爱我了吗…”杨康无意识低着摇头,情绪低落。
宋青书呼噜一把他的头,“怎会?你娘是否爱你你还不知吗?只是她与她的丈夫失散十八年,作为儿子不能给她一点时间吗?而且以后还能有一个爹疼你。”
“我、可是那个、他…”
宋青书知道,杨铁心无论是何方面,他都无法轻易接受,“那你为何又愿意离开王府,恢复宋人身份呢?”
“我还没那么厚颜无耻赖在大金,况且完颜洪烈的确害了我郭杨,为了我娘我也不能……我也不想受人唾骂。”杨康说得很执拗,对杨铁心未置一词就知道他的态度。
“康儿,你做得很好,以后也都会好的。”